“嘶~”颜汐浅捂着手指,上头被木刺扎出一个小小的伤口。 她皮肤原就娇嫩,很容易受伤。 孟云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忙忙地过来,胡乱的在衣摆上蹭着手上的水渍,问道:“怎么了?” 颜汐浅抬起头,尴尬的笑一笑,“没事,就是被柴火的木刺弄伤了手,已经没事了。” 她只是怕痛,这点伤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费不了多少灵力就能恢复如常。 孟云松了口气,道:“往日里从没觉得你有公主的娇气,如今看来还真是柔柔弱弱的。” 颜汐浅虽然天资聪颖,在修行上很有天赋,但赖于本体的柔软,难免娇嫩些。 她又是一贯的懒懒散散,从小被捧着长大的,摔不得碰不得。 没法子,颜汐浅只能做些洗菜的事情。 瞧着孟云行云流水似的下厨,颜汐浅心里不免有些羡慕。 虽然她从不觉得女子就该拘泥于一方厨房,但觉得下厨出来的东西很美味挺有成就感的。 颜汐浅盯着自己的那双手,心想:还是算了,我这双手,笨得很。 刚洗好了菜,便听到孟云喊她,“阿浅,帮我把桌子上的萝卜丝放到锅里。” 颜汐浅把桌子上的菜品扫视了一遍,找到了被泡在水里的萝卜。 可她不知道,浸过水的萝卜丝要沥干了水分才能下锅,就这么捞起来直接扔了进去。 萝卜丝一进锅,顿时溅起了滚烫的油水,吓得颜汐浅大喊大叫。 孟云见状,连忙拉开她,挡在她身前,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阿浅,别怕。” 等到水分完全蒸发,锅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颜汐浅瞧着孟云被烫伤的左手,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 她突然有点懊恼,孟云为了她受伤,她却曾在心里怀疑过孟云。 她瘪着嘴儿,小声道歉:“对不起。” 孟云却不甚在意,笑了起来,“第一次下厨会发生这样的事也很平常,阿浅你不要往心里去。” 颜汐浅深深的看她一眼,心里很是清楚,这一声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方才闯的祸。 经过了萝卜丝事件,颜汐浅心里彻底对孟云放松了戒备。 以至于吃饭的时候,她决定不再藏着掖着,把自己对孟云的怀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颜汐浅是想忏悔,她垂着头,很内疚,“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的,竟然怀疑你可能是那日被我打伤的人。” 孟云脸色煞白,久久地沉默着。 见她这般,颜汐浅更是愧疚的不行,“对不起,孟云,我真的很抱歉,我……” 孟云忽然摇了摇头,道:“不怪你,阿浅,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断了手臂,怕你担心,一直瞒着没告诉你,不能怪你。” 颜汐浅到宁愿孟云怪她两句,这样她心里也能好受些。 孟云心胸如此宽广,倒显得她有些小家子气。 颜汐浅认真的握住孟云的手,“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以后绝对不会怀疑你的。” 孟云笑得柔和,“嗯,好。” 午后,孟云安排了人给囚徒治疗,颜汐浅也帮不上忙,就都交给她了。 可等颜汐浅次日醒来,却被告知,那囚徒死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颜汐浅很是吃惊,虽然她昨日把他脑后的铁块拔出,损伤了他的脑部,可她也及时的救治了。 按理来说,那囚徒绝不致死。 可世事总有例外,颜汐浅也无可奈何。 人死了,线索也断了。 颜汐浅看着手里把玩的铁块,陷入了沉思。 唯一能够肯定的就是……这名囚徒绝不是真正的叛徒,可到底会是谁呢? 颜汐浅对刑罚台的仙者并不了解,实在没办法得出结论。 看样子,只能想个法子引蛇出洞了。 可总要有个什么由头才是。 颜汐浅思来想去,最后把目光落在手心的铁块。 有了,这不就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由头? 心里有了计划,颜汐浅便从崇华宫里调了几个仙娥来,负责帮她翻阅古籍。 孟云来找过她几次,她都以自己有了线索要抓紧查阅古籍为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 虽然不告诉孟云,这样很不好。 但颜汐浅需要一个人来把她找到线索的事情传出去。 孟云作为刑罚台的掌事,最是适合。 况且,做戏就要做真。 一连三日,往返于颜汐浅房间和藏书阁的仙娥络绎不绝,这事儿也就闹得整个刑罚台人尽皆知。 诚然,这就是颜汐浅想要的结果。 第四日的黄昏,颜汐浅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也该看看那条躲在暗处的狐狸到底藏着什么尾巴! 颜汐浅先是通知了孟云,让她明日一早将刑罚台上上下下的人都召集起来,她已经找到了一种方法,可以当场验证到底谁才是魔族的党羽。 孟云临走前,颜汐浅还冲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地笑,盼着孟云能明白她的苦心。 可这一抹笑容,却让孟云在转身时,眼睛里绽放出杀意。 入夜,颜汐浅躺在卧榻上,紧闭着双眸。 梧桐树仍旧随着风沙沙作响,但在这些梧桐的哀鸣声中,隐藏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黑影慢慢靠近颜汐浅的房间,在窗户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人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无人之后,轻轻的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 正欲将一个小包袱扔进去的时候,突然身后一只手,拍上了黑衣人的肩膀。 黑衣人猛地一怔,听到身后一阵清脆悦耳的轻笑,“果然来杀我了,还真是没有白费我这几日的苦心。” 那人意识到自己是中计了,便要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