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自强眉头轻挑,怒极反笑,“你的意思是,我最为被打人员的家属,连问都不能问了?”
院长冷笑一声,“我知道你们家有关系,但这件事是我们院领导的事,不需要你来操心。”
院长心中怒火中烧,他在医院说话一言九鼎,无论是地位同级别的还是比他高一些的,对他都表现的足够尊重。
今天被一个不知道哪来的男人堵在办公室,他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管你是什么领导家属,真要比起人脉,我会比你差吗?
庄自强算是看明白了,在他说出“家属”两个字之后立刻就能联想到周秉义的身上,也是个奇葩了。
庄自强点了点头,“我希望过了今天你依旧可以这么硬气!”
说完,他离开了办公室,掏出大哥大拨通了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庄自强又开始研究起了那个叫汪楚德的工人。
这种人庄自强见得多了,过去时代养出来的废柴,你说他是地痞流氓吧,他还套着一张工人的皮。你要说他是工人,属实是有点给咱们工人兄弟抹黑。
不过这种人比院长可好办多了,能跟女人动手的就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庄自强这些年在吉春市也不是白混的,黑肯定谈不上,但要是光靠白早就让人欺负死了。
庄自强离开了不到半个小时,院长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听电话里的声音,院长立刻躬起了腰,隔着电话便表现出阿谀之态。
可随着电话里的那人的说话,院长的脸色开始严肃,转而阴晴不定,最后面色惨白。
颓然的放下电话,院长坐着想了半天,突然站起身来,直奔妇产科办公室。
“院长,您有事?”
郝冬梅脸上还顶着伤,见到院长来她办公室面色惊讶。
院长脸上挤出笑容,“冬梅啊,我过来看看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
郝冬梅摸了一下脸上,“没什么事,就是轻伤。”
“哎呀!冬梅,这都是我们院领导的疏忽,才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郝冬梅脸上的表情略显不自然,当初汪楚德来医院闹事的时候,可没见院领导出过面,自己没打的时候也没出过面,现在事情都过去了,院长反而过来嘘寒问暖,事出反常必有妖。
郝冬梅实诚不假,但并不傻。
院领导从一开始就一味的推诿甩锅,现在做出这副姿态,她可不会领情。
如果不是因为周秉义的关系,她是绝对不可能忍气吞声的。
可她现在是周秉义的妻子,一言一行不仅代表着自己,更代表着周秉义的脸面,现在周秉义正在仕途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相安无事是最好的,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院长又是安慰、又是道歉,在郝冬梅的办公室表演了一会儿,离开她的办公室后仍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刚才那个电话是市卫生部门一把手打过来的,人家也没说重话,就说省里领导今天打电话过来关心了一下市医院的人事情况。
转而又仿佛无意的说起了政|府领导这半年可能会有调动,据说是省内其他地市提拔的。
院长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挂了电话之后赶紧就上郝冬梅这来道歉。
他几步一回头的看着郝冬梅的办公室,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到郝冬梅的办公室。
又过了一天,前几天来办公室闹事打人的汪楚德再次出现在郝冬梅办公室,小护士们立刻拉下了脸。
见他一瘸一拐的,护士们暗自发笑,真是恶人自有恶报。
汪楚德舔着脸问道:“郝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啊?”
小护士转头当做没听见他的话,转身走开。
要是放在几天前,汪楚德当场就会开骂。
可今天,面对护士的不理睬,他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遭遇,咬住了牙关,没有让脏字蹦出来。
“郝主任!郝主任!”
郝冬梅正在查房,就有个小护士跑过来找她。
“什么事?”
小护士在她耳畔说了两句,郝冬梅面色严肃。
这个汪楚德还没完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郝冬梅大步流星的朝办公室走去,心中思想,大不了她这个主任不干了,也不能让人这么随便欺负。
郝冬梅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站着的正是那天打了她的汪楚德。
郝冬梅全身戒备,脸上充满了敌意,“汪楚德……”
没等她说完话,汪楚德见到她“扑通”一声就跪到地上。
高声呼喊道:“郝主任,我不是人!我混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原谅我!”
郝冬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汪楚德。
“郝主任,我知道您是个好大夫。都是我鬼迷了心窍,我不是人,我居然还和您动手,我真不是人……”
说着话,汪楚德甩开巴掌就朝自己脸上扇去,一下比一下狠。
郝冬梅下意识的伸手去拦,居然没拦住。
没几下,汪楚德两颊已经充血,郝冬梅使足了力气才把他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