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月姬嗔怪道:“你这孩子,跟我们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转头又对郝少民道:“老郝啊,我看出版社不错,文化单位,轻轻松松的,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郝少民点头道:“可以。”
身为一省之布政,给儿子安排个工作就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儿子有了自己的意向, 要求对他来说也并不高,他没理由反对。
最让他欣慰的是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没想着借父母的权势去追求不切实际的利益。
说完了工作的事,金月姬没有停下嘴。
“儿子,既然工作都想好了,你看, 你也老大不小了……”
庄自强突然有些头疼, 什么任务世界都逃不脱被催婚的命运。
“妈,这事急不来。”
“是是是, 妈知道急不来。你们年轻人都想自由恋爱,可你岁数也不小了,今年都三十五了,以前是时代的原因也好,家庭的原因也好,耽误了咱们不说。
现在我和你爸都六十多了,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能让爸妈等太长时间。我们身边有不少老领导、老同事,赶明儿让他们帮着联系联系?你看成不成?”
金月姬的口气是商量的,可她和郝少民的眼神中的渴望却让庄自强有点害怕。
总感觉老子要成为一台无情的生育机器。
他正想答话的时候,郝冬梅和周秉义从外面回来了。
庄自强赶紧起身,“冬梅、秉义,你们回来了!”
“二哥!”
两人在周家吃了晚饭才回来,一家人又在客厅聊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各自回房。
……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早起金月姬就给在准备饺子馅。
庄自强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家的一切, 下楼没走到厨房呢,就闻到饺子馅的味道。
“大冬天能吃到三鲜馅的饺子可真不容易。”
郝冬梅说道:“韭菜是杨叔叔送来的,我和爸都爱吃三鲜馅的饺子,没想到二哥你也爱吃。”
庄自强摇头晃脑道:“三鲜馅的饺子谁不爱吃!”
三人哈哈大笑。
这时父亲郝少民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说包饺子,你参加吗?”
“当然参加。”
一家四口人聚在厨房包饺子,庄自强和面,郝少民擀皮,金月姬和郝冬梅包饺子,分红明确。
一家人说说笑笑。
庄自强问道:“怎么没见秉义?”
“他们家难得团圆,回家了。”郝冬梅道。
庄自强点点头,“应该的。”
郝冬梅观察着家人们的脸色,见家里气氛不错,于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爸,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什么事啊?”金月姬道。
“我……我可能生不了孩子。”
郝少民手中的擀面杖停下动作,“怎么回事?”
郝冬梅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她当年到龙江省农村插队的时候,冬天到井边打水掉进了井里,幸好井水并不深,但问题是她在冷水里泡了太长时间, 伤了身体, 怀不上孕。
这件事郝冬梅早就告诉了母亲, 也在母亲的帮助下到燕京找了不少专家看过,但都无计可施。
因为家里就她这一个孩子,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
现在好了,二哥回来了,家里有了男丁,郝冬梅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可以卸下来了。
“燕京的医生看不好,可以去魔都看看嘛!爸爸给你找一些好的专家,我们再看看。”
“爸!燕京几个最好的医院妈都帮我联系过,他们也没什么好办法。”
“那魔都呢?”
“魔都就比燕京好吗?”
郝少民沉默了。
郝冬梅隔了一会开口道:“现在这样也挺好。二哥回来了,我身上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砰!”擀面杖重重的落在面板上,郝少民难得的动怒,“说的什么混话?”
厨房内的气氛一时凝固。
郝冬梅道:“爸,你要承认,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医生也没有办法的不治之症。”
“爸,冬梅说的没错。”厨房里突兀的响起庄自强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客观事实的存在我们要尊重。”
郝少民和金月姬的眼神都有些黯澹,他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几十年的老党|员,如何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呢?
可明白是一回事,能够接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
庄自强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们国家在医学方面与世界先进水平还有很大的差距,在我们国家可能是不治之症,说不定在国外可以。冬梅,你也不要完全气馁,以后等二哥有钱了,送你去国外看病。”
庄自强的话彷佛是催泪弹,让母亲和郝冬梅都红了眼眶。
母亲金月姬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那国是你想出就能出的?”
“妈,对于咱们家来说,出国不是难事,钱才是。”
庄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