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的身后同样浮起了法相。 不是朱雀常见的星河悬天,而是血神之相,一个凛凛大汉的虚影,浑身浴血,顶天立地,持刀怒斩。 “呛!” 没有花巧,两刀正面相接。 惊天动地的巨响暴起,连隔绝了的秘境之内都隐隐听闻,正在接近的弥勒肉瘤上又裂开两道口子,仿佛有人震惊地瞪大了双目。 最震惊的是法痴自己。 他清晰地感觉到,两刀相交的刹那,自己体内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般,四处乱搅;而煞气直冲灵台,连蛊虫都没能影响到的心灵,却被这煞气冲得快连思维都没有了。 眼前只剩一连串的“杀杀杀杀杀!” 再然后喉头一痛,龙雀已经趁着这一刹那荡开他的戒刀,顺势斩过了咽喉。 法痴理智略复,紧急拖刀横斩赵长河胸口,试图救场逼退赵长河,赵长河理都不理,任由戒刀在胸膛拖出长长的伤口,龙雀也已经割断了法痴的咽喉。 鲜血如泉喷涌,法痴怔怔地站在当场,无法理解:“为……什么……” 为什么刚才还不相上下,自己动用了弥勒教最强的杀招杀生刀法之后,反倒连一招都扛不住了……赵长河甚至都没动用他着名的神佛俱散、地狱如是,也没有动用在王家门前那些奇怪的如刀似剑的套路,也没有动用听说在襄阳大放异彩的小楼一夜听春雨。 他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斩。 难道天地无我的加持这么厉害? “你错了……”赵长河捂着胸口倒退,虚弱地说着:“金刚怒目,是为了护道,你以为是,其实呢……杀生成佛……这一路上,你只是护道么?” 法痴怔怔出神,没有理解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佛家护道,是以宏大的佛法为根基,化解心中之戾,你们没有……你们的教义是歪的,护的东西也是歪的……心中血戾煞气浓得满溢,既无佛法排遣,也无血神教的引导化用,聚集在心……恰恰我血煞功最擅长利用血戾煞气,无论是我自己的,还是外部的……你的也一样。” “这是我的秘藏之门,我也没想到,印证战场之煞于襄阳,印证人心之煞却在这里。”赵长河低声道:“杀了你的,是你自己。” 法痴露出了悟之色,却没有不甘之意,反倒笑了一下,仰天栽倒。 几乎与此同时,秘境空间“轰”地一声爆裂,一团黑影直扑出来,前方的弥勒已经近在咫尺。 弥勒的“肉瘤”仰天狂笑:“来吧!菩萨附体,白莲圣躯,欢迎来到真正的——真空家……” “吼!”一把阔刀直贯而来,竟发出声若龙吟的咆哮。 弥勒紧急闪避,那阔刀却自己微调了一下角度,照样劈到了面前。 唐晚妆朱雀何等丰富的战斗经验,死死封住了弥勒左右闪避的任何角度,这一刹那没闪开,那就永远不要闪了。 龙雀如切瓜似的,把弥勒的“肉瘤”切了下来,一只黑色的蛊虫掉出了脖颈。 赵长河用尽全力掷出龙雀,彻底虚脱地坐在了地上,低声而笑:“好伙计,你终于不傲娇了……” 尸魔的残魂刚刚成功遁入弥勒体内,却只剩下一具无头的身躯。 尸魔:“……” 我是谁,我在哪? 下一刻周围影影绰绰,嬴五等人追了出来,为首的嬴五很丢面子似的,手中结着一个极为特殊的法印,恶狠狠地印在了弥勒身躯胸膛。 一个奇怪的大口异兽纹理在弥勒胸口显现,尸魔想要遁逃,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个无头身躯了。 “貔貅之印,有进无出……这嬴五……”很多有识者心中都闪过这个判断,也都懒得多言,古剑龙皇、清河剑、连山剑、春水碧波、朱雀之火、华严杖、太乙剑,同时降临弥勒身躯。 空间仿佛静止了刹那,人们心中都泛起了落下大石的感觉。 结束了么? 再强的尸魔,再好的躯体,被这样的攻击之下也只能四分五裂。 可正在此时,嬴五手中忽地再度洒出一把铜钱,射向近在咫尺的每一个队友。 众人都是一惊,飞速向后撤开,暴脾气朱雀还在后撤之中就柳眉倒竖:“嬴五,你……” 话音未落,看似死透了的弥勒身躯轰然爆炸。 嬴五早有准备似的,手中再度结了另一个奇特的法印。 落在人们眼中,好像空间起了一阵波纹涟漪,旋即如玻璃一般片片崩裂。 明明应该极为恐怖的爆炸,那余波却最多蔓延周围三四尺,和放个屁没什么区别。 嬴五身躯微微一晃,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脸如金纸。 人们这才醒悟,他刚才的偷袭,尽是用最快速度逼大家闪开数尺的办法……剩下的爆炸,他一个人全吃了。 便是如此,都还有漫天血肉乱飞,也不知道哪一块里面就藏着残魂。 朱雀骂错了人,很没面子,飞退到地,伸手一撑。 冲天火光覆盖了山区,所有飞溅的血肉尽化火海。 不是朱雀的火……是每一块血肉自蕴的火,在这血肉溢散之际,朱雀终于找到了彻底击杀对手的方法。 赵长河能引对方的煞气杀他自己,她朱雀也能引弥勒体内之火烧他自己……只不过弥勒身躯能量太盛,无法引动,现在岂非恰合其时? 有黑气混在火光浓烟里悄悄遁逃。 面前忽地出现一个布袋,唐晚妆张开袋子等在那里,兜头把它装了进去。 身躯焚灭,残魂犹在。镇魔司专门对付这些妖魔鬼怪,捕魂之法早已筹备多时。 布袋鼓囊起来,似有什么左冲右突。 旁边归尘忽地贴上了一张符箓。 布袋的冲突越来越无力,渐渐平息。 城外喊杀声大起,守城僧兵失去了加持,再也不可能是唐不器、血神教与漕帮的对手,顷刻之间城门告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