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烟果然脑子一热，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了红烟。
“我在李家厨房做丫鬟，已经好几年了。老爷他原本不是这样的，待下人很好，若是哪个下人家人生病了，他会将我们放出去探病，还能带着薪资的。”
“而且老爷先前待夫人极好，是远近闻名的好丈夫。”
“可是自从半年前，他外出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十分的古怪！”
“本来和善的人变得有点阴沉沉的，甚至将夫人和少爷小姐都赶回了乡下老家，夫人原先还不肯走的，他就，他就看中了我的美色，竟然当着夫人的面，强行将我——夫人伤心欲绝，这才答应回到乡下了——夫人待我极好，我心里头难受，府中的下人也觉得是我勾搭的老爷，这才让他变得这么绝情——”
“后面，老爷更是将所有人都打发走了，又搬到了这里来住，只带了我一个——我本想偷跑的，可是他，他就给我下蛊了——”
红烟虽然是哭着说的，但是条理还算清楚。
苏千月听出一些端倪来了。
她看向红烟，道：“你说是李常福亲自给你下的蛊？怎么下的？”
红烟想打那一幕，
还害怕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抽泣得越发厉害，哽咽道：“就是，就是我逃跑被他发现了，他将我绑了起来，然后拿出了很多五花八门的虫子吓了我一通，然后将其中一个用自己的血和着，灌给我的！那虫子是活的，整日在我身体里头爬来爬去，我想着——我想着就觉得浑身发寒——”
“我明白了。”苏千月听完红烟的叙述，了悟地点了点头。
她刚开始还以为这李常福是跟丁大奎和周慧安等人一样，是被蛊虫控制，这才性情大变的。
然而，哪怕是被蛊虫控制，也不可能一下子学会这巫蛊之术的。
而且红烟所中的这种蛊，乃是南疆皇室特有的，怎么会到一个小小的管事手上？
所以，苏千月大胆地推测——
“他已经不是你原先的老爷了，现在的李常福，是个南疆人。”
他定然是怕自己的身份败露，所以才要急着将李常福的妻儿赶走。
毕竟，外表再像，朝夕相处的人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红烟想不到苏千月竟然会这么说。
她刚开始是不相信的，道：“虽然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他的样子还是那个
样子啊，这世间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苏千月轻轻勾唇，忽然伸出手，捂住了红烟的双眼，然后捻决念咒，不过瞬间就挪开了自己的双手。
红烟看到苏千月，吓得差点尖叫出声，颓然坐在了地上。
因为苏千月的脸，竟然瞬间变得跟她一模一样了！
“这属于巫术的一种，跟你解释不清楚，但是你说，这李常福能够给你下蛊，他自然不可能是原来的李常福了，他定然将真正的李常福杀了，顶替了他的身份。”苏千月肯定地说道。
红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哪里想得到这背后竟然还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她吓得有些发抖，看着苏千月，哀求道：“你能带我走吗？我怕——我不想死——”
苏千月道：“你别怕，我还需要你帮忙，这个李常福是南疆人，而且作恶多端，我定然会将他绳之于法的，你现在，将他的日常，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红烟见苏千月眼神笃定，心里头竟然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没错，这种心狠手辣的变态，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竟然害死了真正的老爷——
而夫人他们一家人还蒙在鼓里——
“他平日里头很忙的，只是晚上会回来，他也不跟我说话，除非是使唤我，或者是做那种事——”红烟细细地回忆，“不过他平日里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染坊里头的，染坊中其实生意不多，但是他常常待在那里，就是一天，两天的，回来之后，身上总是带着一种难言的，恶心的味道。”
苏千月又问道：“那你去过染坊吗？”
红烟道：“去过一次给他送饭，那染坊空落落的，有些染缸上面都是灰尘，我也多嘴问过他，他说是在研究新布，而且染坊的工人都是他从外面带回来的，不是本地人——”
苏千月心下了然，说不定这染坊之中，就藏着李常福的秘密了。
制作兽人的秘密，也许就在染坊之下。
“这是一些银子，你拿着，外面有马车，你上了那辆马车，让他将你送出城去，回到父母身边吧，或许，你可以修书一封，告知李常福的家人，不过要出城之后才能写信，谨慎些，勿要让人瞧见你的样子。”苏千月掏出了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沉声说道。
红烟惊愕地看着苏千月，道：“你，那你呢？”
苏千月现在顶着红烟的脸，她勾唇冷
笑，道：“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我自然是要留下来，将他绳之于法的。”
红烟心中感激，给苏千月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换上了苏千月的衣裳，戴上了头纱，离开了这个做梦都想离开的囚笼。
苏千月换上红烟的衣裳，又将这宅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