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这是你最喜欢的八珍糕,在宫外那间老作坊买的,那老作坊的师傅都已经退居了,作坊交给他儿子儿媳,不过孙儿吃着他儿子儿媳做出来的八珍糕,比起那老师傅做出来的总是少了些味道,所以特地请了老师傅出山做的,就做了这么一小盒。”是乐锦绍。
他的嗓音比往日与苏千月相处时多了几分温和。
太皇太后只得长公主一个女儿,长公主又只得了乐锦绍一个世子,所以太皇太后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外孙儿那是十分疼爱的。
“绍儿有心了,不像你那个额娘,整日在外头疯玩,一个月不来看哀家两次!”太皇太后哈哈直笑道。
乐锦绍扶着太皇太后,道:“娘亲也是怕扰了皇祖母的清静,若是皇祖母记挂,等孙儿回去好好说娘亲一番,让她进宫小住几日,多陪陪皇祖母。”
“可别!就你娘亲那个扎扎跳的性子,来到这里,怕是要搞得我日夜不得安宁,你那个爹还要一天来几回,皇祖母这把老骨头了,还真是受不了。”太皇太后抱怨道。
乐锦绍扶着太皇太后进来,恰好看到了跪在前殿的苏千月。
他蹙紧了眉心,道:“皇祖母,王妃怎
么跪在这里?”
见到苏千月,本来心情甚好的太皇太后瞬间冷下了脸色来。
“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医术,昨晚擅闯翊坤宫给哀家扎针,今日还诅咒哀家。”太皇太后冷哼道,看着苏千月的眼神像是藏了钉子一般。
都怪这个怪死的苏千月,若不是她跑出来横插一脚!现在她兴师问罪的人就是容湛了!
然而,太皇太后没有想到的是,她说出这番话后,乐锦绍却紧紧蹙起了眉头,道:“皇祖母,你这就误会,让王妃给你治病的主意,是孙儿出的,是孙儿和母亲哀求了王妃好几次,她才答应给你诊治的。”
这怎么又扯到女儿和外孙的身上来了?太皇太后疑惑地看着乐锦绍。
乐锦绍急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先前母亲不是有见血就晕的毛病吗?这个病症被王妃治好了,后来孙儿有一次执行公务的时候被死者的惨状吓倒,回来之后呕吐不止,也是王妃治好的,孙子和母亲就觉得王妃的医术十分高明,简直比宫中的太医都要好上不少,想不到皇祖母时不时被头疾折磨,这才央求了王妃进宫,给皇祖母看看。”
乐锦绍素来是个实诚孩子,这一番话下来,太
皇太后虽然怀疑他是有心给苏千月开脱,但是戳破之后,又怕这孩子是冤枉的,倒是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孝心了。
而且,她说什么头疾犯了都是要将苏千月兴师问罪的借口而已,她的头疾不仅没有犯,昨天晚上还睡得特别香甜。
难不成这个苏千月的医术真的这么高明?
听绍儿说她连女儿的晕血之症都可以治好,想必是有两把刷子的,要不然昨天晚上她也不会睡得这么好。
但是现在人都罚了,再让人家给自己治病,那不是啪啪地打自己的脸吗?
太皇太后可丢不起这个人。
但是既然她医术这么好,说不定日后还得依仗她给自己治好这个头疾,也不好继续再让人家跪着了。
太皇太后这才上前几步,看向了苏千月,道:“原来王妃进宫给哀家扎针,竟然是长公主和绍儿授意的,倒是哀家误会,竟然以为王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王妃你也是的,你怎的也不跟哀家解释清楚呢?”
苏千月抬起眼,就对上了乐锦绍满是担忧的眼底。
她昨天晚上给太皇太后扎针单纯是不想她半途醒过来坏了自己搜查的正事,根本就不长公主和乐大人的事情,让她怎
么解释?
不过苏千月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来乐锦绍是专门来给自己解围的。
她都跪了一天了,也不逞骨气了,见好就收,道:“给乐大人添麻烦了。”
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不过现在天色都晚了,哀家这个头疾暂时也没有发作,就不留王妃用晚膳了,你自行出宫去吧。”
苏千月点了点头,道:“臣妇遵命。”
说罢,她撑着身子就要从地上起来。
然而,整整一天滴水未进,又跪得筋骨都发麻了,苏千月起身的时候,整个人只觉得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两眼一黑,竟然生生晕死了过去。
幸好乐锦绍眼疾手快,一把将苏千月搂在了怀中。
“皇祖母,王妃跪了很久吗?怎么晕过去了?”乐锦绍看向太皇太后,低声问道。
太皇太后脸上闪过了一抹心虚,道:“也没有多久,是她身子骨不顶用吧,也就从早上跪倒现在,还不到一天呢——”
从早上跪倒现在,肯定也没有进食,这还不久?
不过对方是自己的皇祖母,乐锦绍心里头哪怕是有些生气,也不敢贸然顶撞。
他将苏千月抱在怀中,看向了太皇太后,道:“想来也是王妃的身子
骨不顶用,孙儿先带王妃下去了,皇祖母若是感到不适,再让王妃过来给您诊治吧。”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的,道:“哀家身子好着呢,你赶紧带她下去吧。”
乐锦绍这才抱着苏千月,快步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