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月抬起眼,就对上那内侍得瑟中又有些阴沉的脸色。
她心里头暗想,莫不是这人告状?公报私仇?
苏千月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那内侍,道:“这位公公言重了,我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我昨晚给太皇太后娘娘扎的针是安眠助睡的针,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自己去宫中跟娘娘说个清楚。”
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就敢叫人来押她?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的摄政王妃,若是真的让他押着进宫,宫里头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言碎语?
那公公素来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昨日在苏千月跟前吃了亏已经对她满怀怨怼,今日见苏千月仍然硬着骨头,一副极为不好拿捏的样子,他冷哼道:“王妃的架子还挺大的,希望到了太皇太后那里,你还可以这般牙尖嘴利。”
这话里头的讽刺苏千月可是听了个清楚。
这么说来,这太皇太后叫自己进宫,还真的是没有好事儿了。
不过,拿她一个人来泄气,总好过让容湛当面杠上黄家要好些。
“到了太皇太后那里,我自有说法,这就不劳烦公公费心了。”苏千
月淡淡地睨了一眼那太监,声音冰冷道。
那太监虽然对苏千月这副样子气得有些牙痒痒的,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摄政王妃,他只是一个阉人而已,他难道还真的敢叫人将苏千月扣住押向皇宫吗?
一切还是得进宫后,到了太皇太后跟前,才好作打算,他倒要看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摄政王妃,到了太皇太后跟前,是否还能这般牙尖嘴利!
“那王妃,请吧!”那公公冷哼一声,姿态傲慢地说道。
苏千月跟着那公公的车驾,再次来到了翊坤宫。
到了翊坤宫,那公公阴阳怪气地说道:“王妃,太皇太后还在里头念经,你先跪着吧,我去请娘娘。”
苏千月觉得好笑,他去请人,谁知道他要请到什么时辰才能将人请来?
人还没有来,就要让她先跪上了,看来这翊坤宫的规矩还真大啊。
苏千月不吃他这一套,淡漠道:“劳烦公公了。”
她话是这样说,但是并没有跪下。
那太监声音徒然尖锐了起来,道:“王妃的架子还真是大啊,进了翊坤宫,竟然还不行礼!你当这里是你们王府的后花园不成!太皇太后见了你这样无礼,定
然要生气的!”
这阉人分明就是想要公报私仇,苏千月淡漠地睨了他一眼,声音冰冷道:“这位公公,这句话应当是本宫送给你才是!你才是好大的架子!竟敢让本宫对你行礼?本宫乃是陛下亲封的摄政王妃,你竟敢叫本宫对你行礼?你算个什么东西?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公公想不到苏千月竟然学着自己的态度反将自己一军,气得胸脯不断起伏,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苏千月,道:“你!你简直是胡言乱语!一排呼吁!咱家的什么时候让你对我行礼了!”
苏千月目光锐利地看着他,道:“你刚才分明要我行礼!你竟然还狡辩!”
“那是让你给太皇太后行礼!不是给咱家行礼!”那太监气得差点跳脚。
“太皇太后并不在这里,你让我行哪门子的礼!分明是你这个阉人假公济私!”苏千月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就在这个时候,殿内忽然传来一道威严中带了丝怒气的声音:“春喜!何事喧哗!吵死了!”
那叫春喜的公公一听这个声音,忙不迭地上前几步,将里头的人扶了出来,低声道:“娘娘恕罪,是小的无能,
惊扰了娘娘,本想让王妃下跪给娘娘请罪的,谁知道王妃眼里头并没有娘娘,竟然是死活都不肯下跪。”
然而,这春喜才转了个头的功夫,将太皇太后扶了出来,这苏千月竟然已经姿态端方地跪在了地上,对着太皇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妇苏千月,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好的不肯下跪呢?
春喜:“........”刚才是说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行礼的?这娘们特么的竟然给他整不会了!
苏千月:(笑话,能屈能伸这么简单的事情她难道不会?)
人家跪得这么工整,哪怕太皇太后和春喜公公有心刁难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那春喜公公的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阴测测地凝视了苏千月半响,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娘娘,咱们这位摄政王妃可不简单,昨天晚上啊,就是她借着给您治病的名头闯了翊坤宫,还在你的头上扎了两针呢。”
太皇太后听了春喜公公的话,眼中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目光阴沉而冰冷地打量了一番跪在地上的苏千月。
如今朝中,她孙儿年幼,
容湛独大,权势几乎已经到了人人只知摄政王,不知有帝皇的地步了。
作为太皇太后,她对容湛忌惮已久。
昨晚有刺客进宫,她早就命侍卫杀死了刺客,只等容湛来搜了。
她就是要看看容湛有没有那个胆子!
若是他真的带兵进了翊坤宫!不敬皇室,足够让他喝一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