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跪在地上,将那枚玉佩捡起来,仔细地端详了许久。
他震惊无比地看着苏千月,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枚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你知道什么?”
他的脸色惊慌不安,没有一点血色,跟刚才淡定自若,笑对生死的三朝老臣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苏千月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道“我什么都知道,一切。”
秦相的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一个度,甚至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放了容湛,要不然我将此事公告天下。”苏千月冷声道。
秦相目光有些怀疑地看着苏千月,唇角勾出了一抹苦笑。
“只要我放了他,你保证将此事烂在心底?不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景中。”秦相沉声说道。
苏千月道:“我向祖师爷起誓,只要你放了容湛,此事我烂在心底,绝不告诉秦景中。”
秦相眼底流露处一抹大悲大喜过后的释然,甚至淌出了些许泪花。
“好,很好。”他勾起一抹苦笑,不知道踩在了何处,那铁笼子咔擦一声,打开了。
容湛走出来,苏千月猛地上前,道:“没事吧?”
容湛拉住她的手,正要说话,秦景中却忽然惊声大
叫道:“爹!不要!”
容湛下意识地反应过来,将苏千月紧紧护在怀中扑到了旁边的草地上。
轰隆一声,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
幸好容湛走出来的距离已经有些远了,要不然肯定要被炸伤。
饶是如此,苏千月还是感受到了这火药的威力,只觉得脑子嗡嗡的走向,有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的感觉。
直到听见秦景中痛彻心扉的哀嚎,苏千月觉得自己才恢复了听力。
再回头看看,秦相本来的书房已经炸成了一片废墟。
“爹!爹!”秦景中痛苦地刨着废墟,声嘶力竭地喊道。
苏千月眉目染了些许悲悯,看向了秦景中,道:“秦相勾结南疆人,安置在黑市,通敌卖国的罪名避无可避,他如此自尽,保全你与秦家众人,节哀吧。”
如果进了慎刑司,通过审讯,画押之后,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但是如今秦相炸毁了书房,底下的地道也随之炸毁坍塌,死无对证,秦景中等人就可以幸免了。
秦景中眼睛通红,如同一只兔子一般。
他怔怔地看着苏千月,道:“我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不知道王妃可否告诉我?”
苏千
月摇了摇头,道:“我答应过秦相,将此事烂在心底的,有些事情,秦郎中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秘密越少,心里头越坚定,言尽于此,你处理好秦相的后事吧。”
说罢,苏千月拉住了容湛的手,离开了一片狼藉的秦府。
两人走出好远,还能听见秦景中如同困兽一般的呜咽。
上了马车,苏千月急忙打开医药箱,给容湛处理飞过来的碎片擦伤的伤口。
容湛目光看向苏千月,道:“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暗卫通知我的。”苏千月替容湛包扎了一下背部的伤口,沉声说道。
“王妃真厉害。”容湛眼底闪过了一抹笑意,“又救了本王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本王只能以身相许了。”
苏千月将他的衣衫整理好,睨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的,没个正形。”
容湛倒是有些好奇,道:“你知道秦相什么秘密?竟然让他将我放出来了?他同归于尽的决心如此坚定,竟然让你三言两语就说服了?”
他的王妃就是厉害啊!
苏千月看到他眼底与有荣焉的感觉,觉得很是好笑。
她眸色深邃了几分,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
我去寮州治理瘟疫说起。当初我去寮州治疗瘟疫的时候,去山上采药,碰到了惹出瘟疫之乱的罪魁祸首,他也是修道之人,还试图引来天雷烧了药材,让我们无功而返,后来我将天雷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感化了他,这才知道,他也是个可怜人,惹出瘟疫,只是为了报复寮州那些将他驱除出城的百姓,因为他自从出生以来面目就极为可怖,不像正常人,形如怪物,就连他的亲生父母也将他丢弃,反而随便抱回来一个弃婴顶替了他的位置。”
容湛也是个聪明人,听苏千月这么一说,当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所以那个抱来的弃婴,就是秦相,他并不是秦家亲生的。”容湛推测道,“后院那个祠堂,就是秦相父亲为他儿子立下的,那个被丢掉的婴儿,叫做秦无名。”
苏千月点头,道:“我遭遇天雷之火,本来应该寿数已尽,是这位秦无名道长以命抵命,我才能活下来,他生前将这枚玉佩给了我,我回来之后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秦相一直在追杀他,而且还意外发现了一个秘密,秦相,本来应该是南疆人。他应该也找过了他的亲生父母,所以才会选择帮南疆人做事的。”
容湛倒是没有
料到秦相本来原是南疆人。
“难怪。”他低声叹气道,“这就是你不将真相告诉秦景中的原因?”
他刚才已经听见了秦景中的肺腑之言。
这样一个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