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判夫人的话里,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颗母亲的心。
不为名,不为利,不为地位,不为自己,一心只考虑到女儿的,母亲的心。
“娘,您别这么说,这不怪你……”听到院判夫人这么一说,芫敏的眼眶立刻红了,赶紧转身抱住院判夫人,小声的朝她安慰道。
见此,站在一旁的桑梓再也忍不住了,举起手就抹了把泪。
她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的滋味,如今见到这种场面……
“夫人……”桑梓小声的朝苏绯色说道,好似在帮院判夫人母女恳求苏绯色。
而苏绯色听见她的声音,也终是轻叹了口气:“只要夫人肯把这箱银子的真相说出来,我保证……会帮你们讨回属于你们的全部东西,甚至……更多!”
“这……”院判夫人轻咬了咬唇,却仍是不相信苏绯色:“身为女子,却上得了朝堂,震得了文武,苏大人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苏大人说这话得有凭据,无凭无据的,苏大人又岂能说我没有说出真相呢?”
“既然院判夫人一定要问个究竟,那……我也只好奉陪到底了。”苏绯色轻笑,并没有因为院判夫人的这番话而感到失望或者恼怒,好似院判夫人会有这样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到院判夫人母女的未来与性命,院判夫人就算不为自己谨慎,也要为了芫敏谨慎。
所以苏绯色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顿了顿,又接下去:“如果要说本官是从哪里开始怀疑这件事情的,那就要从院判大人在醉仙楼与本官还有冰舞公主遇见说起了,但那时候院判
夫人并不在场,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所以……本官便跳过这段,从院判府开始说起。”
“什么?”苏绯色的话音落,院判夫人立刻瞪大了眼,惊叫出声,好似不敢相信苏绯色的话:“你……你从醉仙楼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说罢,又觉得自己失态了,赶紧闭嘴。
可双眼却怔怔的看着苏绯色,那眼神……分明是想知道答案。
见此,苏绯色也不隐瞒,立刻点头:“没错,早在醉仙楼的时候,本官便觉得这件事情不对劲了,而来了院判府以后……在院判府发生的事情,让我更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院判府……究竟是什么事情?”院判夫人终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第一,院判大人告诉本官和冰舞公主,那箱银子是夫人你擅自收下的,并没有经过他的同意,按照院判大人的这种说法,夫人在院判府应该有一定的地位,至少……要有可以做主的权利,但本官和冰舞公主来了院判府以后,看到的事实却和院判大人说的相反,您不仅在院判府没有您该有的地位,没有可以做主的权利,您甚至连自己最基本的尊严都维护不了,院判大人不让你坐,你就不敢坐,院判大人骂你,夸侍妾生的儿子,你心中难受,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这样的人,又怎么敢擅自收下别人送来的东西呢?您难道不怕收下以后,就被院判大人责怪吗?”苏绯色反问。
言辞犀利,却说得真实无比。
院判夫人的眼眶立刻就红了,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是,若没有老爷的命令,我根本不敢擅自收任何东西,别说是擅自收了……家里
来客人,有人送东西这种事情,根本就轮不到我来处理,下人会直接去找老爷或者大姨娘,而我……早就是名存实亡的院判夫人了。”
院判夫人这番话,无疑是承认了那箱银子根本就不像太医院院判说的那样,是她擅自收的,也变相的承认了这件事情没他们说的那么简单,而是有内幕的。
听见这话,苏绯色总算是松了口气,也打从心底的替院判夫人开心。
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其实已经摸得差不多了,要对付太医院院判和董贵妃,要揭穿这件事情,她要用的方法也可以很多。
但……如果她要在揭穿这件事情的同时还能保护院判夫人和芫敏,那方法便只有这一种。
那就是让院判夫人自己把事情说出来,脱离嫌犯的身份,改为证人。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抿了抿唇:“这不过是第一点,还有第二。”
“是什么?”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那院判夫人也不再客气。
“在醉仙楼的时候,本官还不知道院判大人有儿子这件事情,便相信了他因为惶恐,借酒消愁的说词,但……来了院判府以后本官才发现,院判大人不仅有儿子,还因为是晚年得子,对这个儿子格外的疼爱,试问,一个有孩子的父亲,一个这么疼爱孩子的父亲,又怎么会在危难关头只想到自己借酒消愁,而不想到如何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牵连,如何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呢?院判夫人,换了是你,你遇到同样的情况,你先想到的会是自己还是芫敏?”苏绯色反问,却已经在话里说得非常明白了。
院判夫人虽然不甘心芫敏被太医院院判冷落,妾侍的
儿子却可以得到太医院院判的这等照顾,但也不得不承认,身为人父,身为人母,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的确不会想到自己,只会想到别人。
所以……苏绯色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