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苏绯色没有想得那么深,如今被玉璇玑这么一点,心中立刻猛颤了一下。
不错,庆王的确有治国的天赋,却因常年闲云野鹤的生活,缺乏后天训练,在朝政上,仍旧是一个新手。
这也是他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却宁愿离开京城,把江山拱手让给她和玉璇玑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没有自信,他认为自己无法做好。
而如今……庆王能应下这件事情,已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要是她在这时候再告诉庆王东厂只是一个空壳……不仅会打击庆王的自信,还会左右他今后的决策,导致决策出现错误。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玉璇玑用食指轻弹了一下苏绯色的额头,好似要弹她回神。
苏绯色正在思考中,被玉璇玑这么触不及防的弹了一下,立刻倒吸了口气,赶紧用手捂头:“你……”
“知道了就快去,如今貊冰舞还在云真手里,再等几天,他们到了齐国……你想做的事情可就没机会了。”玉璇玑幽幽提醒道,眼底的流光辗转,璀璨夺目。
苏绯色的身子微僵,早在玉璇玑主
动提起庆王的时候,她便隐隐有种预感,玉璇玑知道她做了什么决定,更知道她要做什么事情。
而如今……玉璇玑的这番话无疑是肯定了她的预感。
他……果然猜到了。
也……果然了解她!
很奇怪,被人看穿明明是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
但是……被自己心爱的人看穿……
那份甜蜜,无可言喻。
想到这,苏绯色的唇角立刻轻轻扬起:“如果是你,会如何选择?”
“如果是我,会做你想做的选择。”玉璇玑答得干脆,顿了顿,又接下去:“还是那句话,想做就去做,此生有本督在,本督不愿你留下任何遗憾。”
“好。”苏绯色点了点头,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有玉璇玑这句话便足够了。
有他在,无论她做什么选择,都不会害怕。
“王妃,您怎么来了?”桑梓正坐在床边看护睡着了的知琴,见苏绯色进屋,赶紧起身。
“知琴……伤成这样,本妃又怎么能不过来看看呢?”苏绯色刻意放慢了脚步,连声音都压低了许多,生怕吵醒知琴。
听见这话,桑梓立刻轻叹了口气:
“知琴的情况,想必桌子都已经和您说了吧?”
苏绯色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只见知琴安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好似没有一点痛苦,可……她的脸上却裹满了绷带,除了眼睛,嘴巴和呼吸的地方,都被上了药。
见此,苏绯色不禁皱紧了眉头:“怎么裹成了这个样子?”
桌子的确把知琴的情况告诉她了,但他只说知琴的脸毁了,却没说……毁了多少。
如今一看……
“毒粉是从知琴正面撒过来的,知琴一心护您,来不及躲闪,所以……脸上大部分的肌肤都被毒粉给腐蚀了,如今只能把她脸整个上药裹起,希望能好得快一点,即便……即便恢复不了往日的容貌,多多少少,也能减轻一点复原时的痛苦。”桑梓解释道。
光说知琴的伤情,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而那句“即便恢复不了往日的容貌”,更是深深刺痛了苏绯色的心。
整张脸被毁是极其痛苦的,伤口就在那里,日夜疼痛,你碰也疼,你不碰也疼。
除了忍受,除了耐心的等它痊愈,一切都是无可奈何。
可这还不是最让人
无法接受的。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忍受疼痛过后还无法恢复的容貌。
这种感觉就像你攀在悬崖上,明明只差一点你就能爬上去了,可你心中清楚,就是这么一点,你永永远远也爬不上去。
一切都是徒劳,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忍受,一切的一切……
那种刻骨的绝望,才是最残忍,最击垮人的。
她不知道当年的邵青是如何熬过毁容的阶段,但如今……
知琴又该如何熬过?
邵青毁容是因为她,知琴毁容也是因为她……
她欠他们夫妇的,终究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论是为了玉璇玑还是为了邵青和知琴,这个决定,她是做定了。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转身:“我们出去外面说吧,不要吵到她。”
“是。”桑梓点头,赶紧迈步就要跟上苏绯色。
可她才动,床上的知琴便立刻受惊般醒了过来,好似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心中非常没有安全感,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一点小小的声响也能让她感到恐惧。
听到知琴醒来的声音,桑梓赶紧转身:“知琴,你醒了?是
我吵到你了吗?”
是桑梓。
是桑梓的声音。
听到桑梓的声音,知琴因为恐惧而紧绷的心,又瞬间放松了回去,轻摇了摇头:“没有,是我自己睡醒了,与你无关。”
这……
桑梓的心底微颤了颤。
即便是到了这种时候,受了这么大的苦和委屈,知琴仍旧是这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