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九千岁府的酒好,只是……绿翘的事情我始终……”李熯垂下头,轻叹了口气,好似始终无法原谅绿翘。
也顺带强调了他离开九千岁府的原因。
他很清楚,普通的谎话是骗不过苏绯色的,唯有真假参半再混入一点感情……
毕竟……感情是苏绯色最大的弱点!
果然,一听李熯说起绿翘,苏绯色眼底的芒光立刻颤了颤,好似为绿翘和李熯忧虑。
沉默了半晌,终是缓缓开口:“绿翘之所以没按着你们原定的计划来,完全是不想让此事连累到你,毕竟……刺杀太后和云真公主不是小事,将来追究起来……所以她只想一个人把这件事情扛下来,虽说绿翘这次的的确确是做错了,但她却是全心全意的为你着想,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舍弃,你……就算不喜欢她,也要对她好点。”
全心全意的为他着想?
要是按着他的计划来,这件事情早就成功了,他昨晚又何必冒险出去那一趟?
不过既然天意如此,要他走一条注定不寻常的路,那他……也只得接受了!
李熯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脸上却故作惊讶:“这……绿翘她怎么这么傻?为了我……”
后面的话李熯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突然停了下来,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嘴角的笑容都苦涩了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傻?
他为苏绯色做了这么多,不也是傻?
苏绯色一看李熯这反应,立刻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却故意好似什么都看不懂般朝李熯摆了摆手:“是啊,绿翘对你这般情深意重,你还是快点去看看她吧!”
“好。”李熯应下,又是轻叹了口气,这才退了出去。
只等李熯离开,桑梓这才走出门探了探,确定没人以后,顺手便把房门给关了起来。
见桑梓这动作,苏绯色立刻卸下刚刚的伪装,挑眉道:“你也不信?”
这……
见自己还没开口,心思便被苏绯色给看穿了,桑梓不禁诧异的张了张嘴。
可转念又想,她伺候了苏绯色这么久,有时候苏绯色的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苏绯色在想些什么,更何况是聪慧如苏绯色,只怕一眼就把她给看穿了。
想到这,
桑梓立刻答道:“倒也不是不相信,奴婢刚刚站在李熯少爷的旁边,的确闻到了一股子酒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总觉得李熯少爷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苏绯色问道。
“这……”桑梓想了想,再次接下:“其实奴婢也说不上来,只是……以前李熯少爷的笑容干净灿烂,好似让人不忍染指的河面,如今却多了几分复杂……还有李熯少爷刚刚对绿翘的态度,按理说,以李熯少爷的聪慧只要事后静下来仔细想想,不可能猜不到绿翘这么做是为了他,可他刚刚却表现出了惊讶……要么就是李熯少爷喝酒喝傻了,要么……”
后面的话桑梓还没说完,就被苏绯色给打断了:“要么,就是他装出来的。”
苏绯色冷冷说道,桑梓能看出来的,她自然也能看出来,甚至,她对李熯的了解程度比桑梓更深……
虽说李熯给出的答案无从考证,但她……依旧不能完全相信他。
或许,正如桑梓所说,李熯的反应有些可疑,也或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
的事情,李熯在她心里,已经不再是那个干净纯洁的少年了。
“那……王妃,您打算怎么办?”桑梓问道。
苏绯色的眉眼快速转了转:“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让邵青暗中把京城里的大小酒馆探访一遍,务必找出李熯是在哪家喝的酒,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邵青常年被她派遣在外,又不是九千岁府的人,李熯自然不会注意到。
所以派他去查,是最好的选择。
桑梓点点头:“是,那奴婢这就去找邵青,顺便把早膳给您端来。”
“好。”
见苏绯色应下,桑梓立刻退了出去。
可她前脚才走,玉璇玑后脚就进来了,苏绯色一看来人是玉璇玑,立刻诧异挑眉:“这么早?”
“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要见本督。”玉璇玑走到苏绯色身后,看着苏绯色散落着的头发,伸手便轻抚了一把,拿起桌子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帮她梳了起来,一边梳还不忘一边勾着唇角魅惑道:“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
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长命又富贵。”
这……
苏绯色的身子微愣,心底是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这是什么她当然明白,这是民间每个姑娘要出嫁之前,娘亲帮她梳头的时候念的,充满了娘亲对女儿美好婚姻的祝福。
虽说她前世也曾嫁做人妇,但毕竟是嫁入皇室,凡事都得按着宫里的规矩来,再加上她娘死得早,一家子上战场的大老爷们哪里懂得这些东西,所以……她根本就没人给她念过这个。
她原以为上辈子没有的,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