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听见这话,绿翘的双眼立刻亮了,可见万分欣喜,但这惊喜只持续了几秒,却又瞬间消失了:“不行,李熯少爷再怎么不济,那也是有实无名的李家家主,奴婢哪里拿得出像样的东西当礼物啊,奴婢又不像知琴那般心灵手巧,会绣荷包什么的。”
“学呗,正巧近来九千岁府的事情不多,离李熯少爷的生辰也还有几天,你与李熯少爷也不是初交,你若肯用心,就是绣得不好,相信李熯少爷也不会介意的。”桑梓插话说道。
“这……”见绿翘有些犹豫。
苏绯色再次接下:“对啊,朋友之间送礼,送的不过就是一份心意,你若肯用心,李熯肯定能感觉到的。”
“那……那奴婢这就去找知琴,那奴婢先告退了。”绿翘说罢,也不等苏绯色回答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见此,桑梓不禁摇头:“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还请王妃莫要怪罪。”
苏绯色倒是不以为然:“绿翘的年纪还小,这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天真,不用管她,能天真多久,便是多久,这人性幽微,世事吊诡,今后的事谁知道呢
?又有谁能一辈子像这般纯白如纸,不被时间洗礼?”
苏绯色的话音落,不仅是她,连桑梓都沉默了。
是啊,谁年少的时候不是这般天真,可经历的事情多了,懂的事情多了,顾及的事情多了……
这么想想,还真有点羡慕绿翘。
时间过得极快,很快便到了李熯的生辰。
苏绯色早早起床,由知琴梳妆打扮好,只见她一身红袍倾泻而下,好似一株倒坠着的罂粟,领口镶金,左右两边各别着一朵锦云模样的黄金结,用金链连接着,挂在胸口,黄金结下是缀着红玛瑙的流苏,一直垂到了腰间还下,璀璨摇曳,莹莹生辉。
而她的发髻规矩的束在脑后,簪着一支金钗,那端庄严谨的模样,好像今日不是要行李熯弱冠之礼,而是要行她的及笄之礼。
“都准备好了吗?”玉璇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绯色赶紧转头,只见他一袭黑袍与她红裙相衬,腰间束着金带,小拇指上带着的护甲也换成了嵌红宝石的,好似血泪,举手投足,都闪动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准备好了,对了,怎么没看到绿翘?”苏绯
色一边起身,一边朝知琴问道。
听见这话,知琴立刻笑了笑:“绿翘昨晚绣荷包几乎绣到了天亮,奴婢刚刚来的时候,见她睡得正香,便没喊她,才让桑梓姐姐去喊的,现在也该来了。”
“绣到了天亮?真难为绿翘有这份心了。”苏绯色嘴上这么说,心底却快速闪过了一抹异样。
但她很快便摇摇头,不太可能,就算是,那也是好事。
“来了来了。”苏绯色的话音才落,绿翘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挂着的两个黑眼圈格外醒目:“见过九千岁,见过王妃。”
看她这一副狼狈还没睡醒的模样,苏绯色就忍不住扑哧一笑:“行了,绿翘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九千岁府,而李庆延和李熯早早就换好了衣服,在李家门口候着了。
一看玉璇玑和苏绯色的马车到,赶紧迎上:“见过九千岁,见过九王妃。”
“都起来吧,今日既然是李熯的弱冠,那就不必多礼了。”玉璇玑幽幽道,猛地伸手就将苏绯色搂进怀里,又有眼神示意她不要乱动以后,这才揭开帘子。
苏绯色
见他这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只得配合着,让他搂着自己的腰下车。
而李熯本是垂着头,听到有人下车的声音,赶紧微抬了抬头,用余光去扫那下车的人儿,看到这一幕,那许久不动的心又忍不住抽疼了起来。
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与苏绯色是不同天地的两个人,能保护苏绯色的,也只有玉璇玑,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和玉璇玑争?
这样的他,难道不是看到苏绯色幸福就够了吗?
李庆延察觉到李熯不对劲,赶紧用手肘碰了他一下,这才开口:“谢九千岁。”
他如今就剩李熯这么一个孙子了,不管李熯是不是他们李家亲生的,都不能再出事了,否则……李家就真完了。
下了车,苏绯色这才将目光移到了李熯身上,这一看,连她的心都忍不住颤了颤。
只见李熯一身素雅的墨兰,头束玉冠,少了初见时候的稚气,多了几分少年郎的清雅,竟然越发的俊美。
真好。
她第一次见到李熯的时候,便觉得这孩子绝非池中之物,是如今再见,果然已经长成了叫人惊艳的
少年。
那个只会用力隐忍,眼底倔强的孩子,终究是长大了啊。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朝李熯勾唇一笑:“长大了,好看了。”
“多谢兰陵郡主夸奖。”苏绯色一笑,瞬间扫清李熯心底的阴霾,好似连天都亮了。
他回以一笑,却始终不肯改口喊苏绯色一声九王妃。
李熯的话音落,现场气氛瞬间僵了,李庆延心底大呼不好,赶紧要开口替李熯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