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璇玑身上还插着半把刀没有拔出,应该是很危险的位置,本妃要亲自扶他,谁来搭把手。”苏绯色强忍住心中几欲爆裂的悲伤和愤怒,沉声说道。
玉璇玑倒了,她便是这九千岁府的顶梁柱。
在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倒!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般若终是开口:“桌子,你来吧,你医术高明,我们怕误伤了九千岁。”
桌子点了点头,这才咬着牙上前,小心翼翼的和苏绯色一起,将玉璇玑扶下马车。
躺到床上的时候,玉璇玑几乎已经没有意识了。
只见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薄唇犹如结了一层冰霜,眉头轻拧,睫羽微微颤抖着,好似垂死的蝴蝶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一张风华绝世的脸瞬间失了寻常的颜色,剩下的,除了白,还是白。
苏绯色突然有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俯下身去把玉璇玑的嘴唇咬破,让猩红的鲜血出来,打破这死寂一样的白。
也好让她心……不会颤抖得怎么厉害。
桌子的速度极快,宽衣解带,查看把脉,一切就好似在梦里,在曾经,演练过了千万遍,熟悉到即便
闭着眼睛也能做好。
见他如此熟练,苏绯色不禁捏了捏拳,几乎是咬牙问出:“他……是不是经常受伤?”
似乎没想到苏绯色会突然在这时候问他这个问题,桌子愣了愣,又迅速忙碌起了自己手头上的活,一边忙碌,一边说道:“九千岁能有今天的权利和地位,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可只有他自己,还有我们几个一直跟着他的人才知道,他究竟付出了多少,这么多年,全靠硬撑,要是换了别人……”
桌子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么多年,全靠硬撑。
桌子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可短短几个字,却好似千斤重的石头压在苏绯色心里,喘不过气,喘不过气……
她曾经和玉璇玑斗了这么多年,她不敢想象,玉璇玑身上有多少伤是她带来的,更不敢相信,她曾经有多少次要将她最心爱的人置于死地。
可玉璇玑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默默忍受,全然包容。
好似于他而言,没有伤害,从她身上能得到的,都是快乐,即便难过,也是甜的。
如此深情厚意,她又该如何偿还得起
呢?
玉璇玑,我欠你的,恐怕也只能用今生,用来世,用今后的生生世世来还了。
所以……你一定不能死,你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我的。
桌子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眉头却依旧没有松开,更没有要帮玉璇玑把体内断刀拔出来的意思。
见此,苏绯色不禁焦急开口:“怎么回事?玉璇玑他究竟……”
“这刀上淬了毒,刺的地方又靠近心脉,奴才……”桌子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连说话都是颤抖的。
要拔出断刀,风险太大,他不敢,他怕……
什么?
刀上淬了毒,刺的地方又靠近心脉?
苏绯色的医术虽说没有桌子这么高明,却也明白这种情况是极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便会要了玉璇玑的命。
其实她早就猜到玉璇玑这次伤得不轻了,否则以玉璇玑这等非常人可及的毅力和倨傲,又怎么可能在马车上说出“本督没力气帮你擦眼泪”这种话。
他是真的……没力气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刀上竟然会淬了毒,情况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苏绯色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连续几次,这才鼓起勇气朝桌子开口:“这刀上的毒,可有法子能解?”
桌子迟疑了片刻:“解毒可以,只是这断刀……九千岁因为中毒,身体非常虚弱,即便解了毒,也不一定能承受住这拔刀的冲击,可若是任由这断刀留在体内……同样活不了。”
是选择。
又是一个选择。
可这一次,是关于玉璇玑生死的选择。
其实,她还能选吗?她还有得选吗?
不拔,死定了,拔……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呢!
想到这,苏绯色立刻深吸了口气:“桌子,你先把玉璇玑身上的毒给解了,然后命人准备拔刀要用的工具,本妃……要亲自给他拔刀。”
听见苏绯色这话,桌子的双眼立刻瞪大了起来,想也没想便摇头:“不行,王妃,奴才知道您担心九千岁,不放心将这么危险的事情假手于人,可您毕竟没有学过医术,奴才刚刚说了,这断刀的位置靠近心脉,一不小心……连奴才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何况是您呢?还是……还是让奴才来吧。”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桌子明显没了底气。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只能他来做,可他又害怕,万一玉璇玑死在他手里,他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本妃曾经随军,学过简单的医术,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怎样恶劣的环境都有可能面临,所以,在没有军医的情况下,本妃也被迫帮人拔过箭,疗过伤,有些事情,还是难不倒本妃的,最重要的是……你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