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崔氏和林慧是传统意义上的恶人, 而林云鹤虽然自私,可对原主也有些慈父之心,那赵姨娘这个人, 就是恶而不自知, 不,或许她也是知道的, 不过她总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姨娘想说什么?”林文轻声开口。
赵姨娘这个人, 长相自不必说,否则也不能成为林家的姨娘, 尤其是哭起来,梨花带雨,哪怕她已经生了一儿一女, 青春不在,美貌却丝毫未减。别说男人看见了, 就连女人看见了,只怕也要心软分。
崔氏和赵姨娘天生立场对立,可每每见了赵姨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总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凶了些。时间久了,崔氏干脆不见赵姨娘, 有什么事, 只让丫鬟婆子去训话,免得自己见了她心软。
赵姨娘的美,可见一斑。
可这番作态, 落在林文眼里, 却掀不起任何波澜。无他,美人林文见多了,而且林文很清楚赵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更不会被赵姨娘哄住。
“文儿,你为了弟弟牺牲,姨娘都知道。姨娘虽然心疼,可也无法违抗老爷和太太的意思。好在老爷对你还是不错的,给你分了一笔钱,有钱财傍身,姨娘也能放心些了。”赵姨娘一边哭一边说。
林文只靠在床上看着赵姨娘哭,并不接话。
赵姨娘哭了很久,见林文不说话,有些尴尬,这让她怎么往下说呢。她本想以情动人,想让林文主动提出将分得的钱财交给她。一个女儿家,要这么多钱财做什么,不如给瑞儿,瑞儿可是男儿家,需要用钱的地方多。
可林文并不像以往那样,赵姨娘一哭,她就细细安慰,主动解忧,这反而让赵姨娘有些无所适从了。
赵姨娘足够美丽,因而智商便有些不大够用。不过她以往的人生经历来看,也不需要她有什么智商,遇到什么难事,只要她一哭,旁人自会绞尽脑汁为她解决问题。
她活了这么久,只有瑞儿记在崔氏名下成为嫡出这件事有些困难,折腾了这么多年,总算才尘埃落定,其余诸事,老爷都为她解决好了。
“姨娘到底想说什么?”见赵姨娘忘记哭了,林文再次开口道。
赵姨娘眨眨眼睛,有些茫然,她此时的脑子有些不大够用啊,林云鹤在门外听不下去了,赵氏实在蠢笨,他不忍心让赵姨娘在女儿面前出丑,更不愿意让文儿看清楚赵氏的真面目,只能出面,带走了赵姨娘。
“夜深了,你就不要再打扰文儿了。回去吧!”
赵姨娘看看老爷,见老爷隐晦的向她摇头,便听话的去了。娘说过,她不聪明,但只要听聪明人的话就不会出错,所以她一直很听老爷的话。
“文儿,你别怪你姨娘,她也不是坏人,只是······”林云鹤叹了口气,又看到屋里冷冷清清的,连个守夜的丫鬟都没有,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太过偏心,儿子是她的命,女儿则是可有可无。”林文淡淡的说道。
林文说的这么清楚,林云鹤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叠银票,“这是为父的私房,全在这了,你收着。”
林文没有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她为林家牺牲了这么多,这是她应得的。何况,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钱,自然多多益善。
林文捏了捏银票,一百两一张的,还挺厚实。看在这些银钱的份上,林文开口提醒,“老爷,您认为长姐能在宫中立足吗?”
林云鹤蹙眉,他正是权衡过,认为慧儿比文儿更适合在宫中立足,才默认了崔氏母女的操作。如今文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心有不甘吗?
“老爷,我无意进宫,这话是真心话,因为老爷对我不错,我不忍心老爷乃至整个林家被长姐拖累,以致万劫不复,才出言提醒的。长姐她很有野心,也的确更适合在宫中生活。可有时候,有野心有手段,未必是件好事。长姐她固然才貌双全,可宫中才貌双全的女子难道少吗?至于和皇上的半面之缘,老爷扪心自问,难道当今圣上是个耽于女色之人吗?当日之事,只怕另有隐情。至于隐情是什么,我无从得知。”林文接着说道。
林云鹤蹙眉,文儿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沉吟许久,方才开口,“那文儿认为为父该如何做?”
“老爷是皇上的臣子,忠君奉上才是老爷您立身的根本,即使长姐进了宫,老爷也要不忘初心,勤谨奉上,忠君爱国,更要悉心教养瑞儿,如此,才是我林家立身的根本!”林文说道。
林云鹤深深看了林文一眼,这是想绝了慧儿的后路?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是,慧儿是林家的指望,林家也是慧儿的退路,二者互为臂膀,互相依仗。就算不计较得失,慧儿毕竟是自己的嫡长女,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不管慧儿。
文儿这样说,只怕心中还是嫉恨慧儿的。唉,这也是人之常情。
林文看林云鹤这态度,便知道自己的话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算了,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自求多福吧!
“老爷,我什么时候启程去泌阳家庙?”林文问道。这个多事之地,她不想多待了。
林云鹤算了算时间,“十日后吧,十日后启程。”
“多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