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就这么成了葳蕤轩的人。
她老实的很, 翡翠让她跟着周嬷嬷学着莳花弄草,她就老老实实的跟在周嬷嬷身后。
林文一心向学,又老实敦厚,从不惹是生非, 对周嬷嬷也很尊敬, 一口一个嬷嬷的唤着, 得了什么好东西第一个也想着周嬷嬷。
时间久了, 周嬷嬷倒对她高看几眼了,教起她来也多了几分真心。
林文来了葳蕤轩也有些日子了,翡翠冷眼旁观,觉得这个林文倒这是个老实的。本来毫无背景的她突然空降,成了葳蕤轩丫鬟们的眼中钉,可这段时间下来, 她整日跟在周嬷嬷身后,侍弄那些花花草草, 从不往主子跟前凑。
有一次宝二爷最喜欢大的一个扇坠子掉了,偏那天下了雨, 院子里有些泥土, 二爷嫌脏,不肯自己去捡。正好她在院子里给牡丹松土,就叫她帮忙找扇坠子。谁知那丫头压根没听见,自顾自的继续给牡丹松土。任凭二爷在那急的跳脚。
最后还是玛瑙听见了,下去捡了扇坠子。
为此,老太太知道了, 还把林文叫过去训了一通。林文当时一脸无辜,“翡翠姐姐让我听周嬷嬷的,周嬷嬷让我给牡丹松土, 没说其他的。”
老太太反而被她气笑了,再加上周嬷嬷说林文这孩子就是心眼太实,不知道变通,绝没有怠慢宝二爷的意思。
又兼表小姐说,“虽有些不知变通,却是个尽忠职守的。”
宝二爷立马不生气了,宝二爷不生气,老太太也不生气了。反而说林文可怜见的,赏了她一碟子点心。
经此一事,林文算是在老太太和宝二爷跟前露了脸,可之后依旧我行我素,只知道跟着周嬷嬷伺候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并没有接着这个机会,在老太太和姑娘二爷跟前凑,表现自己。葳蕤轩的姐妹们这才明白,这个林文,是真的老实,不是伪装的。因此大家也放心了。
自此后,围绕在林文身上那些若有若无的敌意,消失了。林文才算松了口气。
这一日,外面烈日高照,林文带着草帽,蹲在院子里除草。
屋子里,老太太歪在榻上,屋子正中间摆着冰盆,还有两个丫鬟打着扇。
老太太本在打盹,忽然听见说表姑娘来了,立马睁开眼睛,“我的儿,这样热的天,你怎么来了?”
“怕白天睡多了,夜间走了困,所以过来陪外祖母说说话。”表姑娘苏婉玉摇曳着走了进来。
“快坐下。把那冰盆移远点。”老太太搂着苏婉玉在自己身边坐下,摸摸她的手,天在这样热,她的手还是冰凉的,老太太心疼道,“王大夫不中用,给你调理了这么久,还是不行。赶明,再给你请别的大夫瞧瞧。”
苏婉玉笑了,“不是王大夫的医术不好,是我自来体弱,与人无关。外祖母不必兴师动众。”
她生母早亡,外祖母担心继母苛待她,故隔三差五接她来小住。其实外祖母也是多虑了,继母对她十分尽心,即使有了自己的亲骨肉也是如此。何况父亲还在呢。她生来体弱,父亲和继母为了她的身子也算费劲了心思,调理了这么多年,总算有所成效,她已经一年多没有生病了。只是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身子已经好了,可外表看着还是娇娇弱弱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知道外祖母这是在心疼她,可她实在不想每次来金府,都这么兴师动众。舅舅不会计较,可舅母呢,还有表姐表妹。
想到这里,苏婉玉赶紧转移话题,看向窗外,笑道,“我说这个林文是个尽忠职守的,果然不错。这样热的天,旁人都躲阴凉去了,只有她,顶着毒日头除草。”
老太太也顺着外孙女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笑了,“翡翠,让她歇歇,等太阳下山了再做,别热坏了。”
翡翠笑着出去了,林文这才起身,去了廊下歇着。
不多时,翡翠又端了一碗绿豆汤出来,“这是表姑娘赏你的。”
林文赶紧起身接了,喝了一口,一股凉意顺着喉管蔓延全身,在这样的夏天,能喝到一碗冰镇绿豆汤,真爽啊。
不过说起这表姑娘,林文倒有些诧异,原以为是第二个林妹妹,可这些日子留心听着,发现不是林妹妹。最起码,她比林妹妹运气好,这位表姑娘姓苏,生母虽然早逝,可爹活的好好的,有继母,有弟弟。这位表姑娘,底气可比林妹妹足多了。老太太心疼外孙女,隔三差五接过来小住。可人家在金府可是一直有自己的院子。
除了这位表姑娘,进府还有位表姑姑,是太太的外甥女,姓楚。这位楚姑娘也是父亲过世后,和母亲哥哥住到了金府,可楚姑娘和宝姐姐也不一样,最起码她哥哥挺争气的,据说读书十分刻苦,才十一岁,已经有了功名。
这两位表姑娘私交不错,毕竟两人身世相仿,很有些共同语言,比如,对宝二爷这位表兄弟的嫌弃。
毕竟苏姑娘的爹是探花,如今官居巡盐御史,苏家也是书香门第,苏姑娘三岁启蒙,不过三两年时光,也读到了四书。楚姑娘的哥哥读书也很是刻苦,比宝二爷不过大了五岁,已经是秀才了。故而二人对六岁了,还在内帏厮混、颇有些不学无术嫌疑的宝二爷都十分不屑。
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