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于云雾间的晚霞,犹如金色的绸缎绚丽夺目。
一条通往泗溪村的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踏着霞光缓缓行驶。
元久久坐在马车里被摇晃的昏昏欲睡。
睡意朦胧间,她似乎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她又梦到了那个喊她久儿,问她可愿成为他的王妃的男人了。
梦中的她在听到他这般小心翼翼的询问后,脸颊染红,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男人温润尔雅的脸上露出巨大的狂喜!
他真的很爱她,为她准备了隆重庄严的婚礼。
锣鼓喧天,十里红妆,府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宴,羡煞了京城所有女子。
洞房花烛夜时,他轻轻
的挑开她的红盖头,他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手时,带着轻微的颤抖,从这颤抖里,她能感受到他的温柔和克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深情的望着她,声音如清泉般动听,“久儿,你嫁我为妻,此生我就只爱你一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定当会用尽一生一世护你,爱你,信任你,与你共度此生。”
然而,事实却很残酷,在她嫁给他的第三年,他领回来一个女子。
那天,她哭红了眼,失了王妃的端庄和礼仪,像疯了一样质问男人为何负了她。
可那女子却是眉眼染笑,以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我姐妹共伺一夫,效仿那娥皇女英不好吗?”
没错,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薛真然。
男人自知愧对于她,便柔声哄着她,说只是以贱妾之礼迎娶薛真然,在他的心中,他的妻子,大雍尊贵的三王妃还是她。
他在说这话时的神色亦如洞房花烛那夜他对她许下承诺的样子,肃穆严峻和情深。
而她也像洞房花烛那夜信了他的话。
她以为他会想他说的那样,依然爱着她,把她当做妻子宠爱守护。
可后来,薛真然怀了身孕,她在他眼里清楚的看到了激动和欣喜,那种激动和欣喜,不亚
于当初他听到她嫁给他时的欢喜。
当薛真然被抬为贵妾的消息传来时,她独自一人坐在,流了一晚上的泪。
薛真然怀孕的时候,他分外小心薛真然,处处依着薛真然,便是薛真然对她以下犯上,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不耐烦的时候,还会冷眼对她说“王妃,本王不喜欢妒妇,王妃既然喜欢本王,就应该喜欢本王的一切,包括真真。”
他叫她包容她,却舍不得呵斥薛真然不尊重她。
她心如刀绞,听着他的话,恍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从前亲昵的“久儿”和“我”换成了生疏的“王妃”,“本王”。
她不
再是他的久儿了,她只是他的王妃。
一个妾都能骑在头上没有尊严的王妃。
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她才知道他把她的爱,分给了薛真然和薛真然腹中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亦或是,他对她没了爱。
之后她不再奢望他的爱。
她决定在这场三人的爱情里,体面的退出去,成全他们的爱情。
她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专心打理府中事务,蜗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以为远离了纷争,就能安稳过日子。
可没想到,百年不跟她请安的薛真然突然有一天,挺着大肚子兴致来潮的来给她请安。
薛真然言语之间满是炫耀他对她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