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学子们的抗议和众人的指点,卫启忠脸色煞白极了,他捏着拐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胸腔里更是气血翻滚,想要维护元久久,可一开口,眼前就是一黑,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侍卫见了,急忙将他搀扶到了石椅上,从怀里掏出药丸给他服下。
模样甚是可怜。
薛真然暗自咋舌,想他卫启忠真是不幸啊,德高望重了一辈子,到最后却因为一个元久久而晚节不保,连带着天鹤书院也成了众矢之的。
要是一开始就选择了她,卫启忠哪里会弄得像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她端出胜利者的姿态,向元久久递去一
个嘲笑的眼神。
元久久却是恍若未见,抿着苍白的唇,一声不响的去了灶房。
卫夫子犯病是因为她,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卫夫子被病魔折磨,更何况,卫夫子都喊她徒儿了,她更没理由置之不理。
所以她要用圣灵水救他。
因着后背受了伤,她走起路来十分艰难,背景瞧着十分的萧瑟。
但众人并没有对她产生任何同情,特别是齐老爷,他见元久久只身一人走了,又见缝插针的扇阴风点鬼火,“宁氏说的对,元久久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看,卫夫子因为她都犯了病,她倒好,见众人唾骂她,她居
然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躲起来了。”
“卫夫子你瞧瞧,这就是你不惜赌上一世英名也要收的亲传弟子,在你出事的时候,脸上都没露出任何焦急之色!卫夫子,你觉得值吗?”
卫启忠坐在石椅上剧烈的咳嗽,他吃了侍卫递来的药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的身体早已经产生了抗药性,吃药,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心口就好像被重锤凿过一样散发着巨疼,可比身上的疼远不及被元久久这个徒儿抛弃的痛。
望着元久久决然而去的背影,卫启忠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落寞。
他也不怪元久久
此时弃他不顾,毕竟他事先并没有问过她的意愿,就直接单方面的宣布收她为徒。
他想,她是不愿意拜他为师吧,要不然都这么久了,她为何一直都没叫他师父?
他只是难过,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寻得心怡的徒儿传承他的衣钵,让天鹤书院继续在这片大陆上发扬光大,培养更多的人才。
可如今看来……
这一切都是奢望了。
卫启忠心里堵得慌,身上更是疼痛不已,像只搁浅在岸上被太阳暴晒的鱼,呼吸异常的艰难和微弱。
意识朦胧间,他感觉到有人掰开了他的嘴,还不等他反抗,一股清凉
甘甜的水流缓缓流进他的嘴里,他本能的吞咽,那股水就淌进他的胃里。
这水明明清凉的很,可不知为何,却温暖了他整个胃,紧接着他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他的血液漫步全身,最后汇聚在心口处,慢慢拂去他的绞痛,而他的手脚亦是不再冰凉的发抖,便是连眼睛都清明了三分!
一碗水下肚,他身上的痛早已不见,呼吸变得顺畅了,整个人恢复如初,苍白的脸甚至还透着几分红润。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看出他方才被病魔折磨的死去活来?
而这时,卫启忠才看清了喂他喝水之人,竟是被人大骂忘恩负义的元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