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众僧一个个合掌,礼佛三匝。
便领佛旨,着手筹备“盂兰盆会”。
不一时,地藏王菩萨忽至,行至殿上,已隐去佛光,收了宝盖,便到佛前合十皈依,见佛祖戚容未去,便问:
“我佛慈悲,不知何事,竟至于此?”
佛祖泪如雨下,悲声道:
“阿弥陀佛,金蝉长老为救诸僧,如今业已圆寂了……”
地藏王菩萨大惊失色,一旁观世音菩萨上前,便低声从蟠桃园之变开始,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信息量太大,地藏王菩萨也惊得皮焦里嫩,久久不语。
良久,才敛去惊容,上前合十道:
“佛祖召回弟子,可是为金蝉长老入轮回一事?”
佛祖泪眼婆娑,缓缓摊开手掌,却见其中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和尚正盘膝而坐,双掌合十,正是缩小的金蝉子魂魄。
却听佛祖喟然一叹:
“阿弥陀佛,金蝉长老当享人间至乐!”
掌中那小小魂魄,便朝地藏王菩萨飘来,后者慌忙托起手中紫金钵盂,将那魂魄纳入其中,虔诚道:
“弟子谨遵佛旨!”
佛祖久久不语,似乎难以割舍,闭目叹道:
“去吧!”
二位菩萨躬身行礼,这才并肩出了大雷音寺,观世音菩萨要“护得金蝉长老诸世无碍”自然得跟地藏王菩萨同去幽冥界,看他到底托生到了哪里,去享“人间至乐”?
二人已去,佛祖仍默默垂泪。
良久,才抬眼一望,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吾教当兴,岂能坐困于此……”
那一头,白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控着须弥芥子从赤脚大仙耳中飞出。
破开天窗一看,果然出了南天门。
赤脚大仙醉意熏熏,正腾云缓缓而飞,脚下一座座仙山飘过,却不知一枚无形无质的尘埃从肩头飘落,急坠而下。
待他走远,不见云迹。
白岳才将困在小格子中的一众仙人放了出来,显然蜀山侠女已经喂众人服食了灵丹,一个个伤势尽去,生龙活虎。
众仙环视一周,便知回了天界。
闻樱情意切切,拉着飞雪走到白岳身边,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垂首不语,一双眸子含情脉脉。
偷眼一看,又迅速挪开。
那闻袜子的仁兄颇有些眼力见儿,便抱拳一礼道:
“杨少侠仁义,救命之恩,须臾不敢忘。在下天机门丘处机,自今已往,杨少侠振臂一呼,小弟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敢有半分推脱!”
白岳慌忙回礼,众人已回过神来,便纷纷行礼称谢,什么天衍派、玄机门、昆仑、先天……
那蜀山侠女盈盈走来,俏脸微红,却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玉佩,不由分手拉起白岳大手,往里一拍,笑道:
“多的话,我也不说啦……有机会来蜀山,我与爹爹扫榻相迎,自此以后,蜀山剑仙任君调用,绝无二话!”
那丘处机吃了一惊,失口道:
“失敬失敬,残剑仙子,令尊莫不是天瀑剑颜掌门?”
蜀山侠女嫣然一笑:“你倒是见多识广,便是家父了。”
回过头来,又问了一句:
“杨少侠,那毒药可管用么,揭陀尊者那厮怎么样了?”
白岳笑道:
“死了,那丹药果然霸道,那厮服毒之后,浑身发黑,六识皆无,我便趁机斩了他佛果,搅烂了驴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干得漂亮!”
蜀山侠女赞了一句,又带着一丝遗憾说:
“可惜了,却没见他惨状……”
白岳摇摇头,叹道:
“那有什么好看,你们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揭陀尊者那厮掳去吧?其实佛门修炼,另有一番……”
忽然打出一团仙力,使出《天罡三十六变》中“隔垣洞见”的神通来,便见身侧一块巨石忽然化作一块明镜。
镜面闪烁,是浩浩荡荡一条大河,宽阔至极,其上血雨腥风,竟看不到彼岸,河中却不是水,唯见血浪翻飞,传来阵阵凄厉哀嚎,其中浮浮沉沉,飘着许多残破人形……
丘处机骇然变色,看了一眼白岳,惊道:
“隔垣洞见?”
白岳微微一笑,那厮自知失言,忙捂住嘴,朝镜面看去。
镜子里传来滚滚佛音,视野忽被拉远,却是一座高峰,巍峨崎岖,不知其高,山脚河畔,一边岸上数十万苦行僧整整齐齐码在山脚,个个宝相庄严,声声灿若莲花……
白岳在一旁解说:
“这条大河,便是揭陀尊者口中那【苦海】了。佛门修炼与众不同,众僧需将河中挣扎的生灵度化,使其生出佛心,皈依佛门,他们便似得了某种好处,心头生出一座金佛……”
说到这里,又将镜头拉近,那水面上正站着一位愁眉不展的黄杉僧人,倒提麻袋,一个个人影从中滚落下来,便跌入“苦海”之中,顷刻间皮开肉绽,嚎啕挣扎……
“太残忍了……”
闻樱只看了一眼,便浑身发毛,慌忙挪开视线。
余者也跟她差不多,想起若不是这“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