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做势悚然,惊道:
“竟有此事?我与孙立哥哥交接稍迟了些,此时才到花果山,却没见这大场面……对了,西方教五方揭谛、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去哪了,我见上面杳无人声,他们都死了吗?”
土地公道:
“那倒没有,那人拍完一掌,便喝了一声,哪几路毛神在此鬼祟窥探?是要贫道大开杀戒不成……还不快滚?众人一听这话,便都散了,小神二人无处可去,便遁入地下……”
怪了,须菩提怎么自称贫道?
又想嫁祸给谁?
想得美!
“行了,你们好好养伤……看来我这花果山日值功曹也做到头了,这便回去复命,你们好自为之吧!”
别了两人,便腾云而上,径往南天门而来。
上次跟着孙立走了一遍,那路倒是认得,只是到了仙凡屏障,隐隐可见南天门云雾缭绕,却不知如何上去。
忽然想起一事,花果山诸神皆伤,就这么干干净净回去,好像也交代不过去?
不如……
运起《九转元功》,“嘭”的一拳砸在自己胸口,顿觉五内如焚,一口黑血喷将出来,忙掀起衣襟将那血都接在前襟上,又在脸上抹了两把,扯乱发髻,撕烂衣衫,顿时狼狈不堪。
这才往怀里一摸,拿出那文书来。
这玩意儿,既然是下界的凭证,也不知上去管用不管?
试着往前一戳,方才触及屏障,那文书上忽然金光大作,便听“啵”的一声,身子已在屏障那边。
摇摇晃晃走向南天门,迎面正是裴天将。
见他凄凄惨惨,不由惊道:
“咦,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嘶,你被人揍了?”
白岳神情委顿,叹了口气:
“嗨,何止是揍……差点儿回不来了!”
裴天将一惊:
“出什么事儿了?”
白岳摇摇欲坠,艰难的摇摇头:
“不可说,不可说……裴天将,小仙须得面圣,通融一下?”
裴天将上前扶住他,为难的说:
“兄弟,规矩你知道的,你这任期未满,私自回来已经是错,我岂敢放你进去?”
白岳虚弱的说:
“你去禀告天王,就说我有天大的事儿,必须面见陛下,一刻都耽误不得,否则悔之晚矣……”
裴天将皱眉道:
“到底什么事儿?”
白岳摇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
“听小仙一句劝,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裴天将便不敢问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快步奔向门楼。
此时,凌霄宝殿正在议事。
之前葛仙翁天师启奏,说有冥司秦广王赍奉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表文进上。
玉帝看了一眼,便命传言玉女宣读。
原来秦广王说有一路神圣,不知其来路,忽然降临花果山,不仅打伤了各路潜伏的神仙,屠灭了花果山一众生灵,还将那灵明石猴都掳了去,不知所踪,其后地藏王菩萨请西方圣人出手,以大法力探寻,竟也找不到那一人一猴……
玉帝命千里眼、顺风耳前去观听,所得与奏表相同,只是不见那路神圣和灵明石猴的踪迹。
一众仙卿不知死活,掐指巡纹,却纷纷吐血,遭了反噬。
玉帝面色铁青,他也吃了个不小的亏,却仅算到确实有西方圣人的痕迹,但那猴子的踪迹,毫无所得,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莫非,又是那小子?
正在此时,南天门当值的增长天王匆匆来报,说花果山日值功曹孙兴重伤而返,称有大事须得面圣!
咦,还有个活口?
玉帝眼睛一亮,急道:
“快宣!”
等了许久,那日值功曹才凄凄惨惨踉踉跄跄来到殿前,便俯下身子行了个大礼,却似爬不起来了。
玉帝催道:
“免了,速上殿来!”
便有金甲卫士左右上去,搀扶着他来到殿上。
白岳“噗通”跪下,哭道:
“陛下,小臣冒死启奏,那西方教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玉帝不耐烦的说:
“花果山出了何事,细细道来!”
白岳才收了哭声,说道:
“小臣与孙立哥哥交岗之后,方才落下云头,见那灵明石猴正在一株桃树下修行,便在一旁观听。忽然天空庆云滚滚,佛光万丈,劈空落下一座巍峨仙山,座于一处山涧,那里万千生灵,皆碾作糜粉,惨啊,实在是惨……”
太白金星听的胡子直跳,不由叱道:
“捡要紧的说!”
白岳点点头,又说:
“小臣职责在身,却不敢遁去,冒死上前一观,却见那山头有一座洞府,洞门前一座石碑,上书——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洞里出来一位老神仙,并三十位小仙。”
玉帝皱了皱眉头,略一沉吟,问道:
“众卿可听过此仙府?”
一众仙卿面面相觑,皆不敢答话,玉帝略显失望,又说:
“后来呢?”
白岳又咳了一声,拿袖子抹去嘴里一团黑血,忽然剧烈的喘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