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如果对方开枪,就算不能一枪爆头,至少也能打中自己的上半身。
突然,虎平涛从侧面猛扑过去。
他看得很准,角度上没有偏差。骤然爆发的腿部肌肉释放出强大动能,使他在黑夜中犹如一头凶猛野兽,轰然将对方扑倒。
王学新已经坐在桑塔纳的驾驶室里,车子亮着灯。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尚未回过神的洪宗元看的清清楚楚————虎平涛从侧面将那名警察按翻,两个人在沙地上翻滚。虎平涛死死抓住对方握枪的右手,顺势拔出斜插在后腰上的短刀,狠狠刺了下去。
白天从城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身上可能当做武器的物品,尤其是手机和匕首,已经被全部收缴。
只有金寿昌身边的亲信才有资格携带武器。洪宗元不知道他们具体有多少支枪,但匕首之类的肯定不会少……至于虎平涛现在拔出来的这把刀,是之前在小木屋里吃罐头的时候,金寿昌递给他的。
虎平涛满面疯狂,他丝毫不给对手机会,二话不说抡起匕首就往对方身上捅。锋利的刀尖刺破了警察制服,当他拔出匕首再次捅下去的时候,大量鲜血从伤口涌出,溅在虎平涛脸上,斑斑点点全是红色,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食人魔。
两人之间隔着一辆车,光线昏暗,刀子具体捅进去有多深,洪宗元一时间也看不清楚。
王学新坐在驾驶座上,根本来不及放下车窗,只能隔着玻璃看了个大概。
他们看见那名警察显然已经不行了。估计刀子捅得很深,他的头歪朝一边,手脚四肢都在抽搐着,胸前伤口仍在向外冒着血,身体在沙地上痛苦翻滚,蜷曲着颤抖。
“阿衡,快上车,别管他了。”洪宗元反应很快,连忙冲着虎平涛挥了下手,自己先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虎平涛抬手抹了一把脸,从另一个方向上了车。王学新早就等得不耐烦,不等虎平涛完全关上车门,赶紧踩下离合器,迅速松开,随即一脚油门踩到底,这辆老款轿车引擎发出怒吼,以极快的速度驶入黑暗深处。
金寿昌等人的车停在附近,与这边是两个方向。警察似乎没有在那边设防,他们第一时间逃离,很安全。
“阿新,别往来路走,往东,然后从第二个岔口出去。”洪宗元坐在后排,双手扣住前面正、副驾驶两个椅子边缘,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正前方,努力分辨着四周景物。
既然是来接货,就肯定要做足准备。费率冰人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附近暗礁不多,他们驾船来去自如。金寿昌也是存了同样的心思,早早就带着洪宗元等人勘察现场,对附近的几条小路了如指掌。
王学新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因为紧张,浑身上下绷得很紧,衬衫也被冷汗浸透。
洪宗元向前探过头,看着仰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的虎平涛……此时此刻,他心里丝毫没有多余的念头,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阿衡……谢谢你!”洪宗元说话的语气很重,语速极慢。
如果不是阿衡反应快,这次肯定完了。就算没被警察当场射杀,至少也要被抓进去。到时候,真正是生不如死。
刚才的搏斗消耗了大量体力,虎平涛整个人几乎瘫在椅子上,右手还死死握着那把匕首。他脸色惨白,张着嘴,胸口剧烈起伏。
这是疯狂过后的正常反应。
“……别,别这么说。”他大口喘息着,疲惫地随意抬了下手:“洪哥你……待我不薄,我虽然……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可知恩图报的道理……我……我还是懂的。”
说着,虎平涛声音变得比刚才低沉:“我有个朋友……手机贷,欠了一大笔钱。上次要不是洪哥您分了我几万块,她恐怕就会被那些人抓住……”
洪宗元微张了下嘴,表情上只是略有变化,心中却一片明悟。
没有前因,就没有现在。
车速很快,王学新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岔口。他转动方向盘,以近乎漂移的方式转向,等到驶入平稳路段,这才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有余悸地说:“阿衡那一刀捅得太深了,那警察肯定死了。”
不等洪宗元和虎平涛回答,王学新继续道:“金爷也太不仗义了。他那边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车,还带着武器,随便过来几个人帮帮忙,我们都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阿衡对上那个警察,多危险啊!我当时是在车上刚好拧钥匙,没来得及下去。还好阿衡机灵,一刀就把那个警察干翻,否则……”
洪宗元打断了他的话:“好好开你的车。从前面第四个岔口右转,别上大路,沿着土路一直走。”
王学新认识路,疑惑地问:“洪哥,咱们这是要去邻县?”
洪宗元“嗯”了一声,语气沉闷地说:“现在回去不安全。我们去邻县住两天,等市里的风声过去了再回来。”
这是常用的避祸法子。
公司在滨海市有眼线,等他们传来消息,确定没有问题,才能回家。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不能打电话相。最好是关掉手机,通过固定电话找人联系。
车里的气氛很沉闷,王学新开了一半车窗,清冷的风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