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可能答应这种条件。我承认我有错,我不该打人,可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提出这种无理到极点的要求吧?”
丁健冷笑道:“是我无理还是你无理?昨天你可不是这样啊!你亲口告诉我,黑白两道你都认识人,还说了一大堆让我颤抖的名字。姜处长,我很怕啊!我昨天整个晚上都没睡好,缩在被窝里都吓得瑟瑟发抖。我板着手指头数了一个晚上,觉得必须是六百万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抚慰我受伤的,倍受侮辱的心。”
虎平涛在旁边听着,一直咬着牙,以极其强大的控制力憋着,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昨天他就有感觉————丁健好像对这个姜吟风有着深深的恶感。
和解这种事情似乎是不太可能。按照丁健的脾气,如果对方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他肯定会放对方一马。可现在的问题是,桑媛媛的一听“六百万”就尖叫起来,姜吟风更是嚷嚷着“这是无理要求”。
丁健其实根本没打算要那么多钱。所谓六百万,只是虚张声势,只是狮子大开口。其实只要稍有脑子的人想想就知道这不可能。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给出数额如此之高的天价赔偿。
丁健是真的很坏,他这是故意吓唬对方。
能不能谈成,能否和解并不重要。关键是给姜吟风和桑媛媛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厉害。
只要他们态度诚恳的赔礼道歉,丁健面子上过得去,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偏偏这夫妻俩一上来就指着丁健连声怒斥,丝毫不提“道歉”两个字。
桑媛媛是个典型的无脑女人。她压根儿没听出来丁健刚才那些话里的调侃意味。这女的估计平时仗势欺人惯了,即便是现在这种场合仍然觉得可以为所欲为。
她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伸手指着丁健,怒冲冲地叫道:“我今天能坐在这里跟你谈事儿,已经是耐着性子了。我告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就这么鸡毛蒜皮大点儿的事情,你还想闹翻天啊?张口就是六百万,你这是明抢,是讹诈。”
听她这么一说,姜吟风心中的火气也“嗖”地一下蹿了上来。之前想好的话统统忘了,此时此刻只觉得眼前这个臭不要脸的胖子实在很过分,真正是得理不饶人,于是跟着桑媛媛一起,张口怒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怎么当的警察?你这是敲诈勒索,知法犯法。”
丁健也不着恼,他坐在那里仿佛一尊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满脸不在乎的样子,故作惊讶:“哟,搞了半天,原来是我的错?照这么说,是我的车子挡了你们的道儿了?还是你们俩要出门,我搬了一铁疙瘩放在你们家门口,让你们出不来,耽误你们时间了?”
郭建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原本是计划好的,也跟姜吟风提前商量过————今天来了,姿态放低点儿,无论丁健说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低头认错,他这边再帮衬着说几句好话,让丁健消消火,心里那口气散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桑媛媛这么一闹,全乱了。
她继续怒视着丁健:“你算老几啊?你胆子挺大的啊!你还是警察。要这么多的钱,你就不担心有命要没命花?我告诉你,你给我小心点儿,就你这德行,我迟早要叫人收拾你。我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省里市里都有关系。到时候给你们领导随便捎句话,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下岗开除丢饭碗都是轻的,直接告你毁谤勒索,在监狱里面蹲几年再出来,你就知道厉害了。”
虎平涛看着桑媛媛这番表演,不由得张大了嘴,心中满是惊愕。
丁健也觉得这一切似乎不太真实,感觉穿孔的耳膜症状比昨天更严重了,直接阻碍了听力。
郭建峰眼角一直在抽搐,他的内心在哀嚎————桑媛媛这种女人,果然是谁娶谁倒霉。本来屁大点儿事情,硬是被她生生搅成一团浆湖。照这样发展下去,情况只会变得越来越糟。
偏偏姜吟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甚至觉得桑媛媛说的没错,
“你这人思想有问题。”他习惯性的打着官腔,下意识套用上了平时对下属的逻辑,说话语气也变得带有教训成分:“你这是典型的敲诈勒索,我必须给你的领导反映反映。”
说着,姜吟风拿出手机,轻轻摆在桌面上。
说是这么说,但他不会这样做,至少现在不会。
丁健一看就恼了,他冲着姜吟风叫道:“打啊!有本事就打啊!你昨天不是口口声声认识很多人吗?连我们区局的头头你也认识,还跟你喝过酒,称兄道弟。那你现在打啊,把我领导叫过来,看看他怎么说?”
“你急什么?”姜吟风今天也是有备而来,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丁健:“我约了个律师朋友,就快到了。”
“你领导那边我肯定要给他好好反映一下。就你这种人还当警察,真正是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
“你好好想想,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什么话。就你这态度,我怀疑你平时的工作和生活作风都有问题。”
郭建峰有种想要捂着脸离开会议室的冲动。
感觉事情彻底被颠倒了。
现在搞成姜吟风两口子像是受害者,真正占据道德制高点。反过来,丁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