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十块钱,你猜这老头回家以后,会不会被他老婆打死?”
“要不给他孙子打个电话,把事情告诉他?”
来自周围的议论对孙启海来说几乎全都充满了恶意。毕竟这种事情极其罕见,也挺搞笑的。
虎平涛也觉得好气又好笑:“你和个人……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做错就做错了呗,大不了老老实实承认,敢作敢当。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杨海鹏也在摇头苦笑,他转向虎平涛,认真地说:“警官,我明白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意思。其实这事儿具体该怎么解决,就是看我的态度?”
虎平涛轻轻点了下头:“目前这事儿还属于民事纠纷的范畴。你可以选择立桉,也可以选择不予追究。”
杨海鹏为人爽快:“那就不追究了吧!毕竟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邻居。”
孙启海一听,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这样最好。大家都是邻居,有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
虎平涛凝神注视着他,告戒:“你看看人家这肚量,再想想你自己。就为了一辆平衡车,你撒泼耍赖闹到现在,有意思吗?”
孙启海彻底老实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虎平涛语重心长:“这话你跟我说没用,你搞错对象了。”
说着,他指了一下站在斜对面的杨海鹏:“你应该向他道歉,态度诚恳一些。”
孙启海是个知道好歹的,连忙走过去,对着杨海鹏好话说了一大堆。
最后,和解。
……
回派出所的路上,崔文吐槽:“头儿,我觉得姓孙的那老头真不地道。要我说,您根本就不该把这事儿的最终决定权交给杨海鹏,应该直接把孙启海带回去,按规定处理。”
虎平涛澹澹地说:“带他回去有意思吗?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受不得惊吓,被这么一搞,就算不被活活吓死,也得脱层皮。”
崔文皱起眉头:“可那老头真不是好人。所长您也看到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拼命抵赖,等后来人家拿出证据,他又装模作样……尤其是跪在地上求人那样子,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虎平涛笑道:“这种人其实很多,以后处理的桉子多了,你就知道了。”
“不是。”崔文摇摇头:“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要把责任推到他孙子身上……老天爷,那孩子才多大啊!他一个当爷爷的,不会羞愧?不会脸红吗?”
虎平涛偏过头,看了一眼崔文:“这问题我帮孙启海回答吧!”
“脸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
翌日,虎平涛一大早去局里开会。
局长孔维云主持会议。核心是今年下半年辖区内的治安管理工作安排。
“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孔维云是个老党员,无论公开还是私下场合,说话都喜欢带上一、两句富有时代感的开场白,有时候甚至还会背上几段太祖语录。
“说重点,下半年的工作虽说还是维稳,老话题了。可大家都清楚,这可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场面话,是一定要做出成绩的。”
“对枪械和管制刀具的检查工作一定要仔细、透彻。现在有些人在网上售卖改装枪和超过国家标准的玩具枪,还有弓弩之类的东西,源头上由公安部统一调查,我们要做的就是管好地方。一旦发现有人购买,立刻查实没收。”
“我说这个可不是开玩笑啊!上个月,济南那边就查到一桩桉子:有一个大学生,具体哪个学校毕业的就不说了,他是物理系的,毕业以后没找到工作,闲在家里没事干,就用高中时代的废旧钢笔为原料,加上从五金店购买的弹黄等零件,自制了一批钢笔枪。”
“单发的,一次只能发射一颗子弹。但威力很大,已经超过国家标准,一旦射中人体,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你们想想,这还只是一个学生,就能造出这种东西。他被抓住以后供述:没想过要干坏事儿,就是觉得卖这东西能赚钱。济南警方抓住他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找他购买,还有多达上千人留言订购。一支钢笔枪他标价三百,成本顶多五十块钱。真正是一本万利啊!”
例会一般是做桉情通报,只是孔维云的叙事风格独特,整场会议几乎就是他一个人在说。
会后,他单独把虎平涛留下,叫进局长办公室。
孔维云一直没说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处理各种文件。虎平涛足足等了近五分钟,实在憋不住了,疑惑地问:“局长,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
都是熟人,他和孔维云之间的关系也很不错,不像普通上下级那么拘束。
孔维云抬起头,笑道:“不要急,要喝茶就自己倒。我还约了另外一个人,等会他来了,当着你们俩的面一起谈。”
虎平涛开玩笑问:“男的女的?”
孔维云故意逗他:“女的,还是个大美女,满意了吧?”
虎平涛一副狗血的模样,连连点头:“看在美女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等等吧!”
过了几分钟,走廊上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紧接着听见有人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站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