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芜衣岂敢不答应?捣头如蒜,一声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被这一瞬间的情感堵住了心上,仿佛有千斤重。难过地伏在鬼谷子的身上,大哭了一场。
聂芜衣鼻头还哽咽着,忽然就忆起来,自己莫名穿越来到这么一个不知年代的世界里,虽被老头子困在这鬼谷林中十年,但同样的,在这不知外面凶险的异世,他也保护了自己安稳这么多年,性命无虞。
鬼谷子弥留之际,看着这小丫头为自己伤心难过的小表情,心里甚感安慰,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小丫头丝毫发现不了端倪,这个慢性毒自己给自己下了五年,再加上自己独有的气息大法,这小丫头再火眼金睛,也绝对发现不了。
看着老头子慢慢闭上了双眼,一脸放不下心的面容。聂芜衣难掩悲伤的情绪,用粗糙的边角上衣抹了抹眼泪,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从此以后,自己就要丈步走天涯,独闯天下了。
择了一处青山绿水环绕的高地,聂芜衣亲手垒起了一座土坟。望了望自己居住了十年的洞穴,聂芜衣很感激他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聂芜衣缓缓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又淌了几滴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如果她回头,仔细伏在垒起的小土包上,屏神聚气,就会发现这坟包底下还有活人的气息。
异世元年,边境战乱四起。凌昌国大都,皇帝下令,太子萧钰奉命平定战乱,小王爷萧玦奉皇命随太子出征。
小王爷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双十年纪,却早已战功赫赫,军中威望不凡。
这日天朗气清,事宜出征。
萧玦行军在前,坊间却传出消息,那位自小与自己有婚姻的聂将军的小女儿,竟然悄悄乔装打扮,一路跟了过来。
“消息准确吗?”
萧玦拧着眉,一身戎装,意气风发,风神俊朗。这聂家小姐自儿时摔下马来,自己再也未曾见过。偶然朝堂之上,听得聂老将军说起,也只说一切安好。
“不好说。是大都一家酒楼的醉汉说出来的,之前是聂老将军家当家丁的,因喝酒闹事被扫地出门了。”
宫中护卫林影是个剑客,他背手挺拔地站着,才低声说道。
“那醉汉现在呢?”
萧玦敏锐地问道,感觉这个时间点有点巧了。
“醉酒身亡了。”
林影低声回,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那还真是巧。”
萧玦沉声说了一句。
大都与邛城的出关的必经之路,清水崖上。
一辆马车正徐徐而行。
山中人影蛰伏,蓄势待发。很快马车便被拦停,突然从山林间窜出来一群拿着大砍刀的蒙面人。个个来者不善,身着凌昌的传统服饰,身材体量却不似凌昌人。
“你们干什么?”
驾着马车的小厮十分害怕,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瞳孔瞬间放大,小厮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的脖子,有热血汩汩不断地流了出来。
一刀毙命,车中的弱女子可想而知。一个蒙面人用刀挑起帘子,钻了进去。
没一会,车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密林中的黑衣少年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思绪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眼下,终于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复仇之路道阻且长,十年了,终究是正式开场了。
清水崖下,仿佛听见了女子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小王爷接到可靠的消息,正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行凶作恶之人早已了无踪影。只剩下车中的凄凉的主仆二人。
听到马叫声,丫鬟顾不得身上的伤,将衣冠不整的衣服胡乱整理了下,探出头来,心中不免惊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姐,是小王爷,小王爷到了!”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车中的小姐,听到这话,脸色惨白。一时之间,愤恨羞愧难当,又滚下泪来。顾不得破碎的衣衫,跳下马车,远远地看着那人骑着马赶来,只看了一眼,心中却做了永久地别离。一张清丽秀美的脸上满是羞愧和决绝,看着那人越来越近,她毫不犹疑的跳下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