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墙,估计就会摔倒在卫生间里。
卫生间的地面很脏,闻喜不想倒在这里。
更何况,这里还有更脏的人。
实在是太恶心了。
而刚才在她听着方蕊说话的时候,她也终于回想起这个方蕊是谁。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同学,但比同学还近点,闻喜在一切还没有发生前,总是习惯于将这类人都划分成她的朋友。
而她的这位“朋友”,成绩上和她相差无几,但总体上还是和她差了一点,毕业后,学校只有一个向青连工作室推荐的学生名额,很珍贵,只有一个,一般都是用来保荐这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
而这个青连工作室地位和评价在行业内都极高,里面有不少油画名家坐镇其中,所以招收标准也很高。
因为闻喜在研究生期间一路走下来,所展现出来的油画水平天赋极高,再加上足够努力,画出来的画极具有灵气,是这一届学生的佼者,深受老师们的喜欢,经过一致决定,这才决定将这个名额留给当之无愧的闻喜。
可是谁能想到,闻喜会出这种事情。
名额不等人,只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排在闻喜后面的方蕊头上。
而眼睛受了伤的闻喜,本该大好光景的前途变成了一片飘渺的死海。。
她的痛苦,她的挣扎,放在别人那里,变成了庆幸,得意,还有最可笑的一句“自作自受”。
好一句“自作自受。”
这就是她闻喜称作的“朋友”,来关心她看望她的朋友。
都是假的。
方蕊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闻喜,被她毫无感情的语气震了震,听到她那句“滚回去”时,眉毛一竖,想要张嘴争辩时,却被旁边的朋友用力扯了一下胳膊,抬起手指了指闻喜的眼睛处,无声地摇了摇头。
方蕊这才偃旗息鼓,可还是不甘心地小声嘀咕了声。
“连眼睛都没了,我看你怎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等面前的人陆陆续续全都走完,胃里忽然袭来一股子巨大的抽搐,闻喜脸盲捂住嘴,横冲直撞地盲目冲进里面,随意扑开一个门便俯身下去,不断低头干呕着。
身体里面的胃腔剧烈翻滚着,周围的肠子蠕动不停,无一不再喧嚣着她此刻差到极致的身体状况。
但她每天只吃那么一点,连用来身体消化都不够,怎么可能再吐的出来。
她吐的昏天黑地,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支撑着身子慢慢站起来,紧抿住唇角,撑着墙慢慢朝外面走。
可刚走出一步,她就绷不住了。
豆大晶莹的泪水从她的眼眶里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顺着脸颊一滴一滴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越往出走,她哭的越狠,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她再也撑不住,屈着身子蹲在了门口,失声痛哭了起来。
等晚上闻安然忙完法院的事情回到病房,就看到闻喜一个人紧紧缩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等揭开被子后,才发现她出了很多汗,额间,鬓角,还有发际线处都是渗出的汗珠,身上烫的不像话。
闻安然顿时受了怕,连忙跑着去找医生,挂上点滴后,闻喜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才慢慢回缓过来。
醒过来后,闻喜的情绪还算稳定,但也让闻安然非常不安,问闻喜发生了什么事。
闻喜静静地躺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她才沙哑着嗓子,对闻安然慢慢地说:“妈妈,我好像又回到了出车祸那天。”
她说完后,哽咽了一下,充满了无力和委屈,带着小小的哭腔,嘶哑着继续出声:“我说我要下车,我去拧门把手,可我怎么也拧不开……怎么也拧不开,我把指甲都抠出血了,可那个车门他怎么就不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