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用吗?你父母再也回不来了。阿寒,我虽然不再为自己做过的错找借口,但我也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我会向自己求救,很自私地想要活下去,所以我会想尽办法和自己达成和解,你左右不了一个这样顽强的我。” “而且,你父母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如果你爸爸没有失去初心,贪恋他无法掌控的商场,如果你母亲坚强点,你又怎会遭遇后来的一切?”苏振峰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我自己也是,如果当初对蒋瑶坚决点,将她踢出公司,如果我能坚定地不接受思瑶进苏家,我的妻子现在一定还活着。” “我一次又一次被这些如果折磨,掉进深渊,爬不出来,最后我心里满腔愤怒,”苏振峰冷笑:“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都怪到自己的身上,我有我的错,也承受了我该承受的痛苦,别人也有别人的错,别人也在承受他们的痛苦,我妻子极端的性格,使我们夫妻二十一年无法沟通,不然我的女儿小冰又怎会落入你的陷阱!” 高寒像没听到一样,紧抿着唇,连土带石头刨着草,手上的血沾到了草上,石头上,甚至墓碑上。 “你要你爸妈,就这么看着你,虐待自己吗?” 高寒的神情一滞,动作渐渐变缓:“如果他们真的爱我,又怎会留下我一个人。” “阿寒,我把你从孤儿院带到苏家,给了你重新开始的机会,我自认为已经赎了自己的罪,无论我以后会遭遇什么,我都接受,我也会继续挣扎下去。”苏振峰眼神锐利:“至于小冰,她现在也有了新的开始,温医生已经向她求婚了,要带她回伦敦,我相信温医生一定能给小冰幸福。” 高寒的动作停下来,蹲在那里,盯着手上的血痕发呆。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通知一下你比较好,”苏振峰神情冰冷:“我不知道你对思瑶,到底抱着怎样的感情,我现在告诉你,苏家的财产,我一分钱都不会留给她,把她养大,给了她最好的生活,我已经对蒋瑶母女仁至义尽,而她们欠我的债,我也不准备向她们讨了,我会尽快安排一次董事会,将思瑶踢出公司。” 高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地面,声音有点低哑:“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你应该教会她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高寒缓缓站起身,转向离开的方向,慢慢走去,背影有些落寞。 “阿寒...” “我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的了她。”高寒一走一顿,也没有回头,神情迷惘,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能回到何处。 思想消沉了半天,他在车上坐了很久很久,他终于给苏小冰打了过去。 对方很快就接了,只是声音没有以前那种接到他电话时的激动和喋喋不休,只有一声诧异的:“阿寒?” 高寒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苏小冰的声音,稳重了好多,终究是长大了:“我手受伤了。” 他下意识就说出这样脆弱的话,连他自己也阻止不了。 “怎么受伤的?” 苏小冰的语气是很平常的关心,没有了过去那种焦心,那种仿佛她自己受伤一般的心疼,高寒瞬间失去了说下去的勇气,他不想做一个乞丐,向她乞讨怜悯。 “恭喜你,要结婚了。”高寒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思考的话,明明苏振峰只说了温医生求婚,没提到苏小冰的态度,但他就想任性地祝福她,像是发泄不满。 “你听谁说的?” “不管是谁说的,反正你要结婚了对吗?” 苏小冰没有回答。 高寒沉默半晌:“温医生和你,很登对。” “谢谢。”电话里苏小冰的语气有点冷。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但是也都不想结束通话,宁愿在沉默中一直拿着手机。 “小冰...”高寒握紧方向盘。 电话那边的呼吸也像是凝固了,等待着。 “我...” “你想说什么?”苏小冰语气不自觉变柔:“阿寒,你可不可以对我勇敢一次?” “你能不能...再向小时候那样...缠着我不放?”高寒眼圈红了,声音有点哽:“我很需要。” “需要我吗?” “需要你。” “可是我也怕,怕你放开我的手,你可以永远抓紧我吗?” 高寒很想说可以,永远永远不逃避,永远永远不放手,可是他愣住了,有什么东西在阻拦他,那是一张恶心的男人的脸。 高寒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握紧的拳头不断用力,受伤的地方流出了更多的血,不知道是疼痛,还是仇恨,又或是恐惧,在令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