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
“书上说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应该大度、宽容、慷慨，要给恋人足够的私人空间……可是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
洛归的牙齿用力地碾碎了那一丁点空气似的叶片，汲取到一点点冰凉的甘甜。
“我离你太远了，连你的窗台都看不见。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整整5年。”
长明军校的学制……或者说四大军校的学制和其他学校不同，虽然都只有4个年级，但四年级会额外再延长1年。这1年里，四年级生会在老师的带领下进入二线战场实习，由此迅速积累出足够的战场经验，以保证在毕业后能立刻奔赴前线战场。
“你会交到越来越多的新朋友，身边迟早会围满了人……”
洛归眼底燃起幽暗的黑火，某种阴暗的情绪借助静谧的深夜肆意生长。
“那些人碍眼死了，就只有我跟你，不好吗？我会比所有人都厉害，你要什么我就变成什么……”
“然后累死。”宋落星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并且吐槽道，“一个人干十几个人的活，你才是真正的勇士。”
洛归：……
听到这里，宋落星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不就是到点了，开始胡思乱想。
洛归因为身体不好，从小性格就比别的小孩难搞。遇到的老师都说他敏感多疑，极端偏执，心思叵测。
但洛归的心思分明很好猜。
甚至全世界再没有比他更好哄的人了。
洛归扬起头，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别管我了，我可以适应的，我没问……”
——甚至不需要你哄，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别嚼你那个什么烂叶子了。”宋落星把全息模式切换成普通模式，关灯上床，骂骂咧咧，“以后睡不着了就给我打通讯，打到天亮都没问题——现在又不是交不起话费了，傻子！”
全息投影没了，看不见洛归那边什么反应，但从光听声音就知道反应有多傻。
“可……”
“你那边也关掉全息模式。”宋落星恶狠狠地警告，“可以听声音，但不准盯着我的全息投影，要不然你就真的是变态了，我都救不了你了！！”
通讯的另一头。
北区a栋803号宿舍唯一一间面向南区的房间里。
洛归盯着面前黑漆漆的全息投影。
哪怕什么都看不清，但他就是能准确地感应到宋落星在哪里。
甚至连她闭眼时会下意识用脸颊蹭一下枕头或被子的小动作都能想象得一清二楚。
洛归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了闭眼，把所有晦暗的情绪彻底压到最深处，克制地切换了通讯模式。
他关了灯，把自己丢在床上，听着宋落星的呼吸声，内心咆哮的恶兽终于安静下来。
“祝你做个好梦。”
宋落星的睡意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强撑着又说了句晚安。
“做个好梦。”
洛归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