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以为程阳会恼火,却没想到他望着自己的目光是贪婪可怕的,仿佛烧灼的一团火。
程娇厉声提醒他,“我是你妹妹!”
他突然一巴掌甩过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哥?!你这吃里扒外的贱货?你又和那野种说什么了?为什么我的护照被扣了?!为什么这些人可以找到我!我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你们!”
程娇的耳朵嗡了一声,一下失去了听力。
她从小到大没挨过巴掌,一时人也懵了,直到那火辣辣的疼爬上脸,“你疯了?!”
程阳突然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我疯了?我疯了也是被你们逼疯的!”
她被掐得说不出话来,挣扎得去掰他的手,“我,我没有……”
“没有?!那他为什么不对付你,只盯着我?!”
眼看程娇要断了气,一只脚突然把程阳踹开。
“小妹妹啊,你哥真疯了。”
“算了算了,和疯子有什么计较?既然你是他亲妹,这程家的债和你也有关系,以后就找你了,我们是替人办事,你也体谅体谅,你家欠了我老板几千万,欠债还钱没什么不对嘛,你说是不是?”
几千万……
听到这个数额,程娇崩溃地想哭,她怎么还得起,光是现在的开销就已经让她喘不过气。
不要找她。
不要。
程阳从那天后就再没回程家,这些人找不到他,只能找上程娇,出现在她学校、教室、寝室、打工地点、医院,如同幽灵一样跟随着她,他们不打她,也不与她对话,看似客客气气,却是咄咄逼人,把她的生活搅得更加糟糕。
“那些是什么人来,来我们店好几天了,好可怕。”
“是啊,是啊,长这么凶,客人都不敢来了。”
“好像是找程娇的。”
……
程娇为了换短暂的安宁,不得不把仅有的存款给了他们。
“嗤,就这么点?连零头都不够,当我们乞丐呢?!”
“抱歉,我会努力还的,信托的钱马上就可以拿出来了。”
为了学业,为了还债,为了爸爸的医疗费,她把信托拿来抵债,大量卖掉自己的家当,拼命打工。
一天,她在街上发传单时,一位女人主动找上了她,“美女,想不想换工作?一晚五千。”
工作地点是在酒吧。
这种场所,程娇以往没少来,光靠卖酒怎么可能做到一晚五千,但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上岗前,再三和领班说自己只卖酒,对方答应得好好,却没想到第一个遇上的客户就让她出台,“出来卖的还装清高,怎么这么不懂事?”
程娇不堪其辱,将酒泼到了客人脸上,并警告他这里的规矩。
客人当场暴跳如雷,扬手就要打人,经理忙冲过来,“抱歉,抱歉,非常抱歉,她今天才来的,不懂事,您别和她计较……”
程娇一听这话就怒了,“什么不懂事?我是来卖酒的不是卖身!”
昏暗的角落突然传来一声笑,仿佛对她的话感到格外好笑。
在五颜六色变化的镭射灯光中,程娇看清昏暗光线下那人的轮廓,就像被打了一个巴掌,脸上火辣辣。
她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脸上,也在对着自己说话,“道歉有什么用?她得罪了我的贵客。”
经理连连对着他点头哈腰,“温先生,实在抱歉,实在抱歉,我这就给您换人!”
温铮瞥了她一眼,“这么不懂规矩的招进来是做什么?下次再让我看见这张脸,你就不用做了。”
程娇这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样难堪。
经理立刻对程娇说道:“还不快滚!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程娇直接转身走人。
客户的骂声不停,“什么人都敢招进来。”
经理快跪地哭了,“是是是,的确是我们的疏忽,这不给你们挑了个最好看的,哪知道这么不来事!”
程娇脱下服务员的衣服,在卫生间洗掉了妆,拿包走人,无视那些鄙夷笑话的目光,反正这辈子也不会再来了,在乎这些做什么?
蓦地,在转角撞见了温铮。
光线昏暗又乌烟瘴气的楼道,就不该出现西装这样的商务打扮,他的一身清贵显得格格不入。
温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张还残留水珠的脸,湿漉漉的,像是被蹂-躏了一样,倒是很符合现在的意境,“既然做好了卖身的思想准备,为什么不想想还有一条路你可走。”
程娇:“什么路?”
温铮笑眯眯地说道:“求我帮你。”
程娇冷笑,“你会帮我?”
温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