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劝说程娇搬走无果后,他就自己去找了警察署和业主协会整顿,愣是凭着一己之力,改善了片区治安。
先是出钱将公寓加装了铁窗,而后对非法租房进行管理,就连那些流浪汉、赌徒、酒鬼、吸毒佬都要管,原本这片区警察署的人并不常来巡逻,现在每晚都会来一次。
有回,警察署的人来办案,虽然第一次见程娇,但却对她早已耳闻,“你是温肖的朋友吧?”
对方见她一人住,叮嘱她关好门窗,还给她留了电话。
一个强迫症,和他洁癖怪的老板也是绝配了。
程娇走到公寓前,和温肖说不用再送,对方还是固执地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并把宵夜给了她。
若是平时,她也就麻木接受了。
但明天就是爸爸的忌日,她现在看到这些人就心堵。
不想与他们说话,不想看见他们的脸。
他们什么也不用做,光是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已经是在伤口撒盐。
程娇进屋就把宵夜丢进了垃圾桶里,等她洗漱完,见温肖还站在楼下。
她心烦意乱地拉上窗帘。
一夜难眠。
天还没亮,程娇就被楼下嘈杂的声音吵醒。
海鲜腥味夹杂着海蛎煎的味道从窗缝里钻进来。
她将窗帘拉开一角,没有看见温肖和车。
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走的,但愿今天一切顺利。
每年的今天,温铮都会以各种理由阻拦她去祭拜。
她反抗过,换来得是他变本加厉的折磨。
今年,她精心计划得到了机会。
她不确定温肖是不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守着她,但没关系,她今天的确有约拍,也的确是外景,她没有撒谎,只不过是有意而为罢了。
她相信对方那么忙,不可能盯她一整天。
她可以利用外景中间的休息时间去墓园。
当第一个外景拍摄结束后,她赶紧约了计程车。
恐怕她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温铮就在街对面看着她在街边警惕地东张西望。
他按下手机拨号键的时候,她如受惊兔子一样乍起,慌慌张张地在包里掏出手机,还把什么掏落在地上,然而她接起电话的声音却是四平八稳,“喂?”
温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在哪?”
程娇捂住手机,声音比表现平静得多,“在拍照呢,什么事?”
温铮半眯起眼,“你在路边?我听到车的声音。”
对方又左右望了一眼,往后退了几步,“没有,你听错了。”
“几点结束,晚上一起吃饭。”
“五点吧。”
“好,自己过来。”
温铮挂完电话,等了一会,又见她重新走到街边打了一辆车离开。
他放下咖啡,“跟上。”
声线清冷得听不出情绪。
在她离开后,车牌为7的银色轿车从视线盲区缓缓开出。
温铮一路看着她上车,看着她下车,看着她走进花店与人交流了几句后,手里就多了一束康乃馨。
他已经很久没见她穿裙子,今天她不仅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还披着过肩的黑长发,手捧着康乃馨,是非常少见的清纯打扮。
他那阴晴不明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
他非常期待她看见惊喜的反应。
……
程娇拿上几日前预订的鲜花,又重新看了眼四周,再次回到计程车里,“师傅,去长乐路100号。”
这是程家建造的私人墓地,有花园有湖泊,还有一座小教堂,修得风景如画。当年程家欠款的时候,一度连墓地养护都负担不起,也是靠程娇借钱支撑开销,后来她不得已将私人墓地对外开放并售卖。
现在这里也埋葬了一些除程家之外的社会名人,每天会有不少游客参观,还有人在教堂举办婚礼。
靠着这些收入,得以缓解程娇还债的压力。
程娇下了车,进了墓地的大门,仿佛一场逃生游戏抵达终点。
不管如何,能走进这里,就是胜利。
就算回去后被温铮发现,什么结果她也都无所谓了。
她抬头望着葱葱郁郁的林子,哪怕已经进入秋天,这儿仍是常青,令人心旷神怡,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她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从花园教堂穿过去,就是埋葬地,程娇很快就在造型各异的墓碑里找到了自己父母所在。
比起那些艺术家、社会名人新修的雕塑墓,自己父母的墓碑可以说是非常低调,只有一块简单的石碑。
然而,当她走到墓碑前时,发现墓碑前压着的大理石板却是断裂的。
程娇面容失色,快步上前查看,发现周围干干净净,明显不是什么东西砸坏,更像是人为故意破坏。
可谁会干这种事?
仿佛心电感应的一瞬,她猛地转身,就见温铮正微笑着望她。
程娇急促地尖叫了声,花束从手中脱落,后躲了一步,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惊恐中。
他总是这样看她。
清浅温雅的笑意里藏着最深的危险。
温铮非常满意自己所见,心里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