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划过一道冷光。 但不等她出手,下一刻便见近在眼前的那只手忽然停住。 一只手拦在三皇子连头,止住了他的动作。 泊影飞速瞥了他一眼,移至身侧的刀片生生顿住,趁着无人察觉隐入袖中。 “殿下,如此举动实属不妥。” “不妥,有何不妥?”赵弗章茫然抬头看向白途,似有些发愣。 白途压下他即将触及面纱的那只手。 “府中下人平日跟在殿下身边侍候,不论是殿下与之相熟与否,都不该戳人痛处以玩笑取乐。” 白途一边同三皇子说着,一边上前两步在泊影面前站定,没有理会身后皇子嘟囔着解释不曾取乐之类的话。 “你是前几日才进府的?” “回大人,正是。”泊影低头应道。 白途目光落在她面上,半晌没有再开口。 直到泊影被她看得心中有些不安,怀疑自己方才的小动作是否被他发现时,国师才又缓缓开口。 “身子不适依然留下侍候,殿下当赏其忠心。” “国师说的是。” 赵弗章愣了半晌,见白途看向自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向泊影时目光还有些呆滞。 他似乎尚未理解白途的意思,但又习惯了听从国师大人的话。 他左右看看,视线停留在自己手中啃了一口的果子上,又瞧了瞧桌上泊影端来的那盘。 “这个果子好吃,”三皇子从桌上拿了一个递给泊影,“赏给你吧阿蓝。” 泊影满眼受宠若惊:“谢、谢殿下。” 她伸出双手接下赵弗章递来的果子。藏在指缝间的刀片划破了果子的表皮,溢出的汁水在袖口留下了一抹更深的蓝。 “退下吧。”她听见国师淡然道。 白途不再理睬薄纱蒙面的侍女,也没有试图再向三皇子讲什么道理。 他从一旁拿出字帖铺开在桌上,又拾起方才赵弗章随手放在桌边的笔,双手交到三皇子面前,动作习惯自然宛如在自家府中。 “这是殿下今日要临的帖子,日落之前臣要见到殿下完成。” 泊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在赵弗章的哀嚎声中,礼数周全退了出去。 . 离开了曲荷苑,泊影马不停蹄地朝另一处走去。 她已经正面碰上了三皇子府的主人,又得了三皇子本人赐名“阿蓝”,现下在这府中到处走也更游刃有余些。 方才来时,阿紫将她看作新入府的侍女,一路上将三皇子府各处指给她看,比红槿给的地图还好记。泊影也趁机将一些地方对上了号,其中便包括赵弗章的院子。 赵弗章领了国师的作业,一时半会应当不会离开。 泊影沿着方才来时记下的路,很快便摸到了他的院子。 虽然不曾察觉任何异样,但若赵弗章身上过于自然的孩童表象是装的,她不信整个府里找不出一点端倪。 她假称三皇子吩咐自己前来送果子顺便收拾屋子,又出示了那果子表面残留的浅浅墨迹,便在院门口守卫的目光中大摇大摆走进了院子。 三皇子屋中饰物不多,一些桌角床脚的地方被软布包裹着,似乎怕屋主人磕着碰着。桌上散乱着各色话本,上面满是稚拙的涂画字迹,被人随手丢在一边。 床铺大约是早晨有人来整理过,床边整齐摆着各种孩童喜爱的玩具。 银制陀螺大约有些年头,表面布满成片的黑色斑点,几乎看不出原色。颜色鲜艳的布老虎瞪着眼睛镇守其中,背上绣着什么。 泊影凑近了看,只见褐色丝线纹出两个字,末端连着老虎身上的褐色斑纹。 长生。 一眼望去见到的一切,在一个已然成年的皇子屋中都不甚合理,但因着赵弗章的不同,却又仿佛在这样庄严的府邸中得到通融,留下一抹童真的亮色。 就像那个进来“送果子”的借口,放在赵弗章身上丝毫不显得离谱,而院外守卫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直到听见屋外传来阿紫的声音,泊影才压下心中疑虑,用同样的借口糊弄过去,然后匆忙离开了院子。 泊影走得急,心中又有事,在行至院墙转角处时,险些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她反应迅速,顿时稳住了身形,但对方已经伸出手,在她臂上虚扶了一把。 “当心。” 温和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泊影没有抬头,凭着眼前月白色的袍角认出了来人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