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你怎么回来了?”
夏竹的母亲是姜母身边专门伺候饮食的嬷嬷了。前段时间染了风寒且久热不退。姜薇芝给了夏竹些银两让她回去照顾母亲,又派人送信给姜母说了这事,让她请府上的医师给看看。
夏竹走到姜薇芝身前跪了下来,“昨个夫人听三爷说您围场受了伤,担心了一整晚。您伤口可还疼?”
姜薇芝摇了摇头,额角和侧脸的擦伤并未包扎,只上了些药膏。她本就肌肤白嫩,如今过了一夜,血瘀扩散,青紫里渗出血丝,倒是衬的伤口更显狰狞。
她伸手示意夏竹起身,“你母亲可好些了?”
夏竹直起身,眼里有心疼有感激但更多的却是自责, “要不是夫人少夫人体恤,奴婢娘亲这次怕真是凶多吉少了。现下已经好转许多,再过两日便能继续侍候夫人了。”
姜薇芝点了点头,露出个浅淡的笑,“那就好……去请母亲进来吧。”
夏竹为她披上外衫,盖好薄被,转身退了出去。
不消片刻,便听到了门外的比往日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薇儿……” 姜母人还未到,声音先一步传进了屋内,“快让娘看看,到底伤到哪了?你三哥那个不靠谱的,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明白!”
“娘……”姜薇芝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先前准备秋狩后回娘家小住的愿望,如今怕是要落空了。
姜母一进来就看到了靠在床榻上的姜薇芝,额头侧脸青紫一片,露在外面的肌肤上也有好几处擦伤,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让娘亲看看都伤哪了……还疼不疼了?”手抬起来又怕碰到姜薇芝伤口,在她身上来回检查,“多久都没骑马了,还去凑那个热闹……你这丫头这是要让娘亲心疼死……”说着就要看姜薇芝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口。
姜薇芝安抚地拍了拍姜母的手,又拿过她手上的帕子,为她擦泪,“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太医说了都是些皮外伤,修养几天就好了。”
姜母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有些嗔怪,“你看看你这些皮外伤都伤在哪儿了?!全伤在脸上了!这日后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办呐!”
姜薇芝下意识抬手摸向脸颊,姜母赶紧一拦,“别摸,伤口最忌随意触摸,要是结痂了伤口发痒,你可千万要忍着别挠。”
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这个等你伤口结痂,每日早晚各涂抹一次,什么疤都留不下来,你可千万记着。”转头叮嘱站在一旁的春桃和夏竹,“别忘了给少夫人涂上。”
“是,夫人,奴婢记得了。”两人齐齐回答。
姜薇芝接过瓶子,递给一旁的春桃,伸手抱在了姜母的腰上,“还是娘亲最疼我……爹爹大哥可都还好?二哥书院还没放假吧?”
“多大了还撒娇。”姜母眼神一软,小女儿很久没这样对她撒娇了,拍了拍她的后背,“你这一伤倒是伤出了从前那股子娇憨。”
姜薇芝:“所以说啊,受点伤还是有好处的……”
“ 呸呸呸!瞎说什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姜母粹了几口,才接着道:“你爹听老三说了你受伤的原因,夸你将门虎女呢!但娘知道他心里担心着呢,愣是拉着老三问了几遍你的伤势,他呀,就是嘴硬。”
“你二哥还在书院,大概得两个月才能回来。你大哥待在大理寺好几日了都没回家了。”姜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姜薇芝: “该不会是娘你又给大哥说亲了吧?”
姜母一听气就不打一出来,“那臭小子一听说亲,跑的比兔子都快。”
“那也是爹爹娘亲开明,大哥有自己的主见,毕竟这是要长守一生的人,咱们家又没有纳妾的习俗。大哥有能力有担当,年纪轻轻就在大理寺任职,而且洁身自好总比处处留情强吧?您说是不是?”
姜母脸上的笑还没完全展开,就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愁,她眼神里满是愧疚,轻轻握住了姜薇芝的手,“薇儿……”
姜薇芝知道她娘一直在为当初皇帝为拉拢安抚陆则而赐婚,偏姜家又不得不同意,爹娘在愧疚,“娘,您和爹爹不要再自责了,皇上赐婚,本就是天命难为……”
陆则举在半空的手顿了顿,转身离去。
错过了姜薇芝后面那句,“更何况侯爷对我很好,我们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