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下午三时,她清醒过来时听到大妈说的消息,预测应是在三日上午之前,就已经出现了这个病毒。
她都去了哪里?
人最多的就是垃圾站,等待食用草和抢食用草的时候,这时接触的人是最多的。之后就是被大妈们抬到一家院子里,这期间应该没有接触太多人。
问题就是大妈接触了那个生着脓疮的人,大妈没事她就会没事。
等等,食用草呢?这两天她经历的事情太多,费劲捡来的食用草却被她忽视了。
当她在桌子下找到食用草的时候,绿色的食用草已经明显发黑了。秦黎心中一惊,这两日太忙,草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她都没注意到。
她赶紧拿出火柴,想将食用草销毁。可转眼,她想到事情发酵到现在的程度,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食用草的问题,可上边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说明,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秦黎放下火柴,改变主意,决定留下食用草作证据。她拿出一个塑料带,隔着塑料袋将食用草装了进去,紧紧系上后,为以防万一,她又套了一个塑料袋上去。把袋子系到院子的晾衣杆上通风处理。
处理完后,她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婆婆,不禁再次感谢米尔,让她忙得没有时间把食用草拿给婆婆,婆婆也卧病在床,最近都没有出过院门。
“不用谢。”一道机械音响起。
秦黎:“……”
看来她得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对,还有米尔,秦黎问道:“米尔,你有见过这种病毒吗?界商中有没有这种药剂?”
米尔遗憾回道:“界商中没有出现过食用草词条,无法判断。”
……
事情发酵得越来越厉害,在屋里都能听见人们因为病痛而发出的闷哼声,流脓的恶臭味也弥散到整个贫民窟。
而上边派发的药品还没有下发出来,垃圾站也处在贫民窟的范围内,被封锁在其中,食物来源也被掐断,整个贫民窟都陷入了恐慌。
过了一夜后,整个街上没有人敢出来闲逛了,健康的人都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生病的人更是没有精力出来,全身流脓,模样作呕,连常年待在贫民窟的人都无法接受自己。
贫民窟没有真正的管理人,垃圾站算是这其中唯一的官方组建站点。
在垃圾站旁边有一栋大楼,大楼的一个房间里,一个身着白衬衫的男人面红耳赤地训斥着眼前的下属,领带随着他的动作左右翻飞,领口都被带得东倒西歪。
那下属一身深蓝工作服,低眉顺眼,不敢反驳一句。
“为什么垃圾站的垃圾还会有人捡,不拿去销毁吗?”
“我是信任你们,才将这批货运到这里来的,你竟然还由着那些低等人肆意妄为!”
下属的头埋得越来越低,这本是约定俗成的事情,是惯例,他不相信上边的人一点不知情,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可怜他明知是这样还得受着,没办法,谁让他的身份低微。
下属在那自怨自艾,那边的西装男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
像是骂够了,他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还不忘威胁下属,把杯子摔了个粉碎。
西装男见下属半天也挤不出个字来,泄了气,转身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下属见他要走,鼓足勇气叫住他:“药剂什么时候发下来?垃圾站也封锁,他们没有收入,营养液要提供吗?”
他还想再说什么,西装男却早已走远没了影。
下属小叶是垃圾站的管理员,垃圾站员工也就两个管理员,包括他在内。还有一个垃圾站站长金容,就是刚离开的西装男。从这件事开始,他只接到了一个通知,就是封锁贫民窟,严禁任何人的出入。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通知下达。
小叶慌了,贫民窟有这么多人,身有重病,没有药物,还得饿肚子,他想像不到他要面对什么样的局面。而且病因也没有查出,若真是传染性的病毒,这样下去,整个贫民窟都会消失。
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小叶的愁苦都还没彻底成型,事情就发生了。
中午,正应该是所有作息健康的人吃午饭的时候,一位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太太跑来找他:“小叶,小叶,你快去看看,我老伴好像要不行了。”
小叶也不敢耽搁,放下营养液就跟着老太太走了。
老太太住得离垃圾站很近,不一会儿就到了。
破败的院子住了几户人家,杂物堆得到处都是,中间硬是铲开了几条路通往各家。
小叶努力忽略着鼻尖传来的恶臭味,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他才想起来,他没有一点防护措施就进来了,他脚稍微往外挪了挪,老太太却没有看出他的异样,拉着他的胳膊往老伴的床边靠。
小叶靠近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等探到床上的人是彻底没有了鼻息,他一下瘫倒在地上,既为一个老人不太体面的终老,也为自己的以后,他今天的愚蠢和过于迟缓的行为,或许将会带去他的生命。
小叶索性破罐子破摔,亲手办理了他所有的下葬事宜。
这场葬礼没有其他人到场,但却有无数双眼睛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