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温敛进了更衣室,路岐对机器人说:“他换下来的那身衣服呢?”
“已经洗好烘干了,客人。”
ai看起来不太智能,连联邦第二阶级的军服都没认出来,不过对路岐来说刚好:“去取来给我。”
“可是可是,我们有规定,私人物品要亲手交给本人……”
“那是我情人。”她道,“情人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
可怜机器人ai刚从厂里出来不到两年,还没看尽世间险恶,成功被她这句很不讲理的道理给忽悠住了。
“有、有道理……那客人您稍等……”
它去了没一会,拿回来一个做工精致的箱子。里边叠放着那件破烂的军服,路岐扒开衣服,最底下整整齐齐码着温敛的枪和匕首。
很好。
两分钟后,温敛换好衣服回来了。
他穿军服时,给人冰冷而锋利的感觉。现在套上这种休闲装,被大厅里的暖色灯光一照,显得懒散随意,更像是贵妇人怀里的长毛猫了。
“这是机器人刚拿过来的。”
装着军服的箱子就在他的座位上。
他翻了翻:“你没碰吧?”
“当然,没有您的允许,我怎么敢碰您的东西。”
他姑且信了。
温敛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物品沾上别人的味道和指纹。
以前同组的学弟还因此侃过温敛对物品的占有欲都这么强,以后要是有了喜欢的人还不得天天盯着粘着人家。
他当时听得轻轻翻白眼,心说你脑子里也就只有那种心思了。
“你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从里边出来?”他问路岐。
“女人?”路岐哦了声,“那个?”
戴着黑色帽子的女性正坐在不远处的桌上享用咖啡。
“她是跟我同一个军校毕业,现在又同一个组工作的学姐。”温敛拉开椅子坐下,“但她刚才从我身边过,好像看不见我。”
北因是温敛的家乡,像这样碰见熟人倒也正常。
“也许只是心情不好不想理人呢?”路岐道,“您看,您有时候说话……”
“我说话,什么?”温敛笑着微眯双眼,意思是:你对我的谈吐措辞有什么意见吗?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我很喜欢您的说话方式。”
他从鼻子里哼了声,说回正题:“假设这个空间是完全按照现实来模拟的,那唯一和现实不符的异常,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哦,除去那个日期不对的钟。”
“原来如此,所以她如果无法认知到您的存在,那就是和现实不符的‘异常’。就是不知道除开她,您认识的其他人会不会也这样。”
但那又怎样呢。
这个空间——“它”要是觉得温敛会因为身边的人不认识自己而大受打击,那多半是要失望了。
“喂,到了?哦,我在店里呢,好,我等你们来。”有谁打来了电话,黑帽子女性点开传声器,笑容甜甜,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会故意无视别人的类型。
“您喜欢您学姐这样的吗?”路岐看着那边问。
温敛都不知道她是哪只眼睛瞎了才得出的这个结论:“以防你不知道,我是alpha,她也是。”
“话不能这么说。世上的人都有些特殊癖好,越是禁忌,越能沉浸其中。”
“是吗,那挺变态的,可惜我没有。”
“您怎么能肯定?”路岐把视线移回他身上,“您又没跟人做过,怎么知道自己没有?”
这话和之前那些暧昧的言论不同,已经有些冒犯和越界,不等温敛挑眉回话,店门口在这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学姐,来啦!”
“快来坐,咱们喝杯水再走,反正今天休假,时间还早呢。”
进来的是个三人组,都是些年轻人,一个穿着泡泡袖的矮个子男生,一个金发酷哥插着口袋没讲话,最后跟着一个体型壮硕的猛男。
四个人很熟络的样子,说说笑笑地坐成了一桌。
“那三个也是您的同事?联邦军人?”她问。
温敛很明显不想理她,点点头以表回答。
刚才他们进来时,温敛面朝着门口,要是这么熟的关系,怎么说也会注意到吧。
“您跟他们搭话试试呢?”
“……”他罕见地没立刻答话,眉头皱着,像是对那四个人有什么不好说的顾虑,顿了两秒才道,“行吧。”
那边正兴奋地讨论着行程,二人换了张他们隔壁的桌子,温敛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平时对人就这样,长腿伸过去轻轻一踢他们的桌脚:“张越。”
他这声不大不小,但也足够清晰,四人组没有回头。
他看了眼路岐:我说过了吧?
“嗯……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她摸摸下巴道。
“什么?”他坐回去。
“不过也不一定,得试试才知道了。”
“试试?你想怎么……唔…!”
二人中间的桌子只有小小一张,路岐站起来一撑手就能够到对面。
温敛新换的白色短袖只解开了第一颗扣子,被路岐一抓一拽,剩下两颗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