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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忌讳‘死’的话, 留一两口气……也不是不行?”
见孙膑一脸复杂,秦昭连忙补救。
奈何底气越渐不足,最后的试探几乎到消音的地步。
唯有桑冉的笑声越发洪亮,他甚至快倒在地上现场表演捧腹打滚了。
秦昭被这一静一动整得开始怀疑自己, 也不知道如此坦言是否真冒犯到孙膑, 笑声和沉默都让她心里咯噔。
“要死不活, 半死不活,昭昭啊,好主意, 彩!”
“你快住嘴啊——”
桑冉几乎被逗得笑出眼泪来。
他支起身子, 扶着案,拿袖子假兮兮地擦拭眼角。满满的戏谑之意只要长着眼睛都能瞧出来。
秦昭愤然, 忍不住举手拍了下桑冉后背。
这下可好, 他直接趴在桌上环臂闷声大笑。
“先生, 我……”
“昭, 膑已在生死间门走过一遭, 虽然求‘活’,却也并不忌讳‘死’。”
见孙膑平静回复, 秦昭舒了口气。
太好了, 他没有生气、介意。
“那先生为何……这副表情?叫我诚惶诚恐的。”
“因为昭的思路太令人匪夷所思, 膑被意外到罢了。”
“哎呀,这有啥好意外的——在我看,昭昭这主意出得好极了。”桑冉愉悦地坐起身,投入逃魏大计的谋划里,“咱们不忌讳‘死’,但在大数人那‘死者’是要被尊重的,或可因此逃过城关严查?”
桑冉神采奕奕, 有些兴奋地补充道:“孙膑,你喜欢什么木料?冉可以连夜帮你打口上好棺椁,不用加钱。”
孙膑随即赠了他一声冷笑,凉水临头便浇:“棺椁?呵,膑以为用‘送葬’出城就很冒险了,不想桑冉竟想增加逃亡难度——”
“膑且问你能用上棺木的庶民能有几何?‘上好棺椁’?”
青年双手交叠在身前,颜色淡淡,字词句段嘲讽拉满。
“冉是否要先去‘猎’上一位贵族子弟,给膑做个由头;再雇些殡仪队仗,好配得上那棺椁规格,给膑风光送行?”
噎住的人换作桑冉。
秦昭默不作声,她有种错觉:先生似乎就差把“你是不是蠢”当面扔桑冉脸上了。
停在孙膑肩上的小雀扭头埋进翅膀里,人性化十足。就不知这番动作,究竟是没眼看还是不忍看。
“昭,你说,你要让这家伙怎么‘死’!”
桑冉气急败坏,扭头就拉人下水。
秦昭连连摆手,“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一键三连。
“说来膑也好奇,很想知道昭给我安排了什么‘死法’呢。”
孙膑笑笑,竟给了她鼓励的眼神。
压力瞬间门转移到秦昭身上。
秦昭心中警铃大作,反问自己是不是走进什么奇怪的场次了,明明还不到她的轮次来着。
不,不要多想,这是正经的逃亡计划战略会议,不要跑偏!
“先生先前问‘何时走,如何去’,又问我带着你如何出大梁城,要我‘谋划完善,以示诚意’,我只能绞尽脑汁去做方案,还请先生帮忙查缺补漏。”
秦昭正色,目视孙膑娓娓道来。
浅笑的青年亦收敛神情,仿若回到上一次他们的推演。
“按照我的计划,我们‘趁夜走,车马行’,‘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离开大梁’……”
“趁夜?昭要抢在宵禁换防前离城?请恕膑直言:此刻绝非城防松懈之际,夜间门‘送葬’于礼不合,马车探查极易,恐成箭靶,实难‘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出城。”
她刚抛出一句,他立即从四面八方攻上去。
若不是心中早有预料,秦昭恐怕又和先前那次劝他入秦一样,被他驳斥得难以招架。
“先生莫急,我还没有展开说呢。”
“……昭在报复膑吗,用这拙劣的停顿引诱?是矣,你并非莽撞之人,不会用这般儿戏的谋划搪塞我。”
桑冉翻翻白眼,这俩人简直没眼看。
说的就是你呢秦昭,被表扬一下就这样嘿嘿笑,太好哄了吧?
还有你啊孙膑,平日里都细思慢缓的,从没见你这般急躁,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吧?为了缓解她的紧张,至于嘛你?
“先生所言不假。毕竟庞涓现已回大梁,得知先生逃离牢笼,以其心性必下令让城关多加留意。
“先生的特征太过易辨,黥面或许还能掩饰,膑脚确实不好糊弄他人。扮作寻常的‘死人’出城,若是按正常的方式走,肯定会被拦在城门。
“毕竟我们能想到的,庞涓一定也能想得到——保不齐他就下过令,要求严查出殡人群,必要时允许开棺验尸呢。”
长篇出口,秦昭顿了顿,给自己倒了碗水,清清嗓子。
桑冉倒是被勾着急起来,趁她松口的间门隙,忙拉过秦昭的手,差点没让水撒出来。
“嗨,都什么时候了,你说完再喝不行吗?我的昭昭啊,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桑冉,你肩膀上面的是什么,摆设吗?既然暴露点是在‘开馆验尸’上,那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