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在。
尧稚咬着唇角,手背擦过眼皮,好半晌微颤地说了句:“知道了……迟正,就当我在胡闹吧。”
尧稚先挂断电话,拢住赤裸膝头,蜷缩身子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不知怔住了多久,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她无力接起,却听到那端传来有些沙哑的命令声音:“下来!”
尧稚急忙穿上拖鞋去到窗户边,没看见任何一辆熟悉的车辆。
意识到什么,她突然解释道:“我我不在顾苏苑。”
糟了,让他扑了个空,那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耍弄他的事实。
待迟正再发火之前,尧稚急忙将功补过:“我在有枝这里。”说完便快速报了一个地址。
两人住的地方相差一个小时的路程,不过二十分钟,尧稚见到了迟正。
坐上副驾驶,尧稚握着包带,几分局促,没敢多看旁边喜怒无常的男人脸色一眼。
车快速启动,尧稚看着窗外变幻的景色,迟疑地问:“迟正,我们去哪儿呀?”
“去你想去的地方。”
布满青筋的手,握着方向盘,沉稳有度的打了一个弯。
“想去的地方?”尧稚呢喃,一头雾水。
待看清道路指示牌上写的前方1公里为民政局,尧稚蓦然回头盯着他深邃的侧脸,瞪大双眼。
“我们这是?”
“结婚。”他的语气稀松平常,却不容退缩。
“结婚?!”尧稚不淡定的叫出声。
在她以为这场闹剧已经分崩离析的时候,他又突然回头给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他从顾苏苑那边开过来,尧稚双手紧张的抓着安全带,微侧了身子:“那你看到他了?”
“他?那个男的?”他表情不屑,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
“是,他一直在楼下等我,我不想被他打扰才去有枝家住的。迟正,我没骗你。”
迟正敷衍的“嗯”了一声,对这个话题像是根本不感兴趣。又或者说,他其实对她有没有分手还是复合,一点想知道的欲望都没有。
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来。
会议中方这边只有柯西泽和徐泽,从他口中说出“地下情”“第三者”这种毁三观的词汇开始,气氛就变得晴天霹雳。
一众老外虽听不懂boss到底在说什么,单看他的神情,先是愤怒再到嘲讽,最后隐约升起一抹期盼,也是众脸齐齐懵逼。
电话挂断,就见到平日里杀伐果断、从容自若的总裁直接冲了出去。
车被撞了无所谓,一路披荆斩棘,到了楼下却只见到苦苦等候的‘那个男的’。
迟正握紧方向盘,控制住想要撞上去的冲动。
直到尧稚给了一个地址。
油门轰到全速的迈凯伦,如匍匐的黑暗野兽,擦着路虎疾驰而过。后视镜里,只露出迟正微勾讥讽的蔑笑。
身份证、99的费用、身边一个温热的男人,不过半个小时,弄完这些,两个红色本本新鲜出炉。
尧稚被迟正牵着往外走。
临近中午下班,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新人排队,是以全程相当于开了vip通道,也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拍到。
天气晴朗,微风和煦。
外加尧稚肚子咕咕叫。
她捂着肚子,一时不好意思的埋着头,也不知道拿了本子就一直低头仔细观摩的迟正到底有没有听到。
迟正为她打开副驾驶,尧稚拎着包从门口走过去:“你就不怕我没带身份证吗?”
一切尘埃落定,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会敢不带吗?”迟正反问道。
也对。尧稚点点头,他和她,不用明言,对彼此却有一种从小养成的熟悉默契。
所思所想,在某些时刻,该死的懂对方。
就像他明白,自己去night被突击临检后的后遗症,身份证就必定随身带。
而她呢,面对一个成熟、多金的男人,贸然说出娶她这种话,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会直觉他现阶段身边肯定没有其他女人。
俯瞰c市的西餐厅,桌下999朵野兽派红玫瑰遍布周围。
尧稚还在感叹,为什么这家平日里预定都要提前一个月的餐厅,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
直到听见服务生恭敬的齐齐祝贺:“恭喜迟先生和尧小姐,祝两位新婚快乐!”
才明白过来,跟着迟正,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吃的很少,等到看她吃的差的不多,举起杯,沉沉说道:“迟太太,新婚快乐。”
见他表情一本正经,尧稚不知为何,新婚快乐,却听出了生意场上“合作愉快”的等同意味。
高脚杯轻微碰撞,发出澄澈般的响声。
明明是很轻的力度,但尧稚却觉的,在这句“新婚快乐”的加持下,从手心到脊背,都快速通过一阵酥麻的电流感。
结了?
婚就这么结了?
还是跟迟正?
一个普通的日子,他们都成了彼此不普通的人。
尧稚填饱肚子,伸了伸懒腰,眼睛微眯,看着对面的新婚丈夫,突然开口:“迟正,你是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