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郡主还是先喝药吧。”宋霁端起榻上的药碗问道。 “我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喝药,我不想喝,你倒掉吧。”薛珍珠看着黑乎乎的药碗嘴里就漫起苦涩滋味,拒绝道。 “几日之内落水数次,若不喝驱寒药物您会染上风寒。”宋霁耐着性子劝道,他连面对宋祁安这个真正得孩童都没有如此耐心,有时他也疑惑自己为何对她的容忍程度这么高。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染过几次风寒,你的担心实在多余。”薛珍珠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喝药,在宫里有上贡的蜜饯来压下苦味,这里问都不用问恐怕连粗糖都没有。 “您难道不想早点回京城。”宋霁放下药碗淡淡道,让人瞧不出他到底生没生气。 “你是在威胁我吗。”薛珍珠怒视他,宋霁不置可否。 一时之间,俩人无言相对。 “行,本郡主可以喝,但我要你喂我。”她妥协,但又没有完全妥协。 “臣不会喂药。”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宋霁哪里喂过别人喝药,本能拒绝与其他人接触。 “不会才要学啊。”薛珍珠语气理所当然。“你不是状元吗?学起来一定很快吧。”带着笑意黑琉璃般的眼睛里有着明晃晃的恶意。 见他没有动作,她又开口道:“还是现在本郡主说话不管用。” 宋霁不作回答,只舀起一勺药递到薛珍珠唇边。 用的还是受伤裹着白布的手,本应极稳的手现下微微颤抖,洒了几滴药水滴落在她的被子上。 薛珍珠嫌弃地看了眼却没有说什么,她凑近勺子,启唇微含住勺子边。 薛珍珠被侍候惯了,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动作出格。 宋霁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形,见她淡粉色的唇凑近不期然想起他为她渡气时感受到的软嫩,哪怕当时情况危急他无心在意其他,但触感仍牢牢地印在脑子里。 他动作僵直,竖起勺柄想以此让药汁流进她嘴里。 谁知药汁全部顺着她唇角滴落,薛珍珠不满道:“笨手笨脚的,连侍候人都不会吗!”又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只道:“再来。” 宋霁第一次被人说笨手笨脚,不辩驳默默又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这次好了一点但仍有一部分流出来。 其实药汁一口一口喝是最痛苦,薛珍珠知道这个事实但现在只想看宋霁出丑。 于是俩人一人苦着脸忍着呕吐地欲望一口接着一口地喝药,一人紧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喂药,倒也算一种和谐。 幸好宋霁学习能力超强,接下来动作越来越熟练,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很快药碗见底,薛珍珠肚子空空只有方才喝下的药汁,她不自觉揉了揉肚子。 宋霁了然:“臣已经拜托朱婶弄些热食来,您休息一会就能出来用膳。”说完,宋霁拿着空药碗出去。 薛珍珠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忍不住道:“我这么欺负你,你都不生气吗?”她可不认为宋霁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宋霁没有回头只说了这么一句径直出去。 薛珍珠一听这话又想起白瑜,一下子什么心情都没有。 逃难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现在不用面对逼婚,她苦中作乐地想。 ‘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她看着墙角地蜘蛛网想。 京城·长乐宫 “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那些暗卫都是废物不成。”太后撕碎暗卫传来的密信,“又是未寻到,京城才多大连个人都寻不到。” “太后娘娘您可不能动气,太医劝您要仔细身子,若是您有个什么不适,郡主岂不更孤立无援。”宋嬷嬷连忙顺气。“再说不是有个什么宋大人和郡主一起失踪,说不定他们俩人正在哪个地方避难。” “什么宋大人不过一介白身还是个书生,要是他对哀家的珍珠起了邪念怎么办。”太后忽然又想到这个问题。“但愿他们俩人不要流落到一起,哀家的珍珠那么可爱动人,谁能不动心。” 宋嬷嬷见安慰反而起了不好的效果,连忙转移话题:“太后您也知道书生向来酸腐,怎么敢越矩,说不定现在暗卫已经找到郡主在赶回来的路上。” “宋嬷嬷你别安慰哀家,哀家还能见到珍珠吗。”掌权多年的太后岂能听不出宋嬷嬷劝慰的话,她罕见露出脆弱不自信的神情,眼里变得浑浊无光。“你说是不是老天爷要惩罚我才将她们接二连三地从我身边夺走。” “不会的,郡主吉人自有天相,您忘了法华寺住持给郡主批的命吗?顺遂到老,不会半路夭折。”宋嬷嬷像是递给太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