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路手臂的肿胀和乌紫到周六时已经好了许多。
这几天杨一言一直在帮季路搬化学作业——虽然季路觉得并不必要,因为几十本练习册对他来说即使手臂有些不舒服,也实在是轻得很。但没办法,他实在是拗不过杨一言。
周一过后,李晓晴再没说过自己身体不适让杨一言一个人搬一大摞作业了,所以杨一言有了余力。其实另一位化学课代表赵鑫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搬全班的作业,但杨一言以不能让赵鑫来承担本该由她帮季路做的事为理由拒绝了,这种固执和坚持让季路和赵鑫都有点哭笑不得,于是也就随她了。
说杨一言固执,但她又好像很懂人情世故似的。每次都在快到化学组时,就把自己手里的化学作业再还给季路。对此她的解释是,怕老师看见说季路偷懒。季路也不急,总是耐心地等杨一言折腾这些作业本,让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谢意。
离午饭时间还有两节课。
上课铃拉响前的有几分钟,执教8班数学的黄老师抱着资料,举着不锈钢保温杯走进教室。黄老师在讲台上,示意杨一言和李晓晴到讲台这来。他一边小口喝着热茶,一边分给她们一人一摞卷子,让她们在打铃后发下去。
“同学们!别吵了,别吵了!”黄老师一只手举着保温杯放在胸前,一只手伸出去上下不断地挥动,示意大家安静,“上了一周课了,今天,我们做个随堂测试哈。”说完笑眯眯地望着大家。
“啊——?!”教室里发出了没有预先彩排过,就异常整齐的疑问声和叹气声。
“哎呀~,小姑娘小伙子叹什么气啊。”一周多的时间,黄老师已经逐渐和同学们熟络起来,操着有点口音的普通话安慰大家,“随便考考嘛,别紧张!就是想看看大家学得扎不扎实!”
第三、四节课之间的10分钟休息时间,八班的教室里只能听见“刷刷”的写字声,和教室外吵吵嚷嚷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少别班的同学在路过8班的教室时,都好奇地朝里张望。
“铃————“ 下课铃再次响起,宣告着考试结束了。
“小同学,别写了。抓紧这几分钟也拿不了几分了。”黄老师吹了吹浮在杯口的茶叶,悠闲地劝说第一排还在奋笔疾书的同学,然后抬头喊课代表们,“一言、晓晴,来,帮我把卷子收一收。”
清点完卷子,黄老师和杨一言、李晓晴又交代了几句,便把卷子往腋下一夹,举着保温杯往外走了。黄老师刚走到门口,忽然又突然停下来,侧身问到:“同学们,你们觉得难不难呀?”
回答“难”和“不难”的同学都有,也有不回答问题、自顾自聚在一起热火朝天对答案的。黄老师听着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声音,笑一笑就往办公室走了。
中午,学校餐厅。
今天中午,季路拿着打好的饭往朋友们那边走的时候,又碰上了李晓晴。这次没有热心的何羽在他旁边,季路便婉拒了李晓晴一起吃饭的邀请,指了指杨一言那桌,说朋友们都在等他。
“那桌都是谁?“待季路离开后,周泽然好奇地问到。他在想那些是不是学习比他们更厉害的人,不然他想不出季路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吃,在他的认知里,他觉得每一分钟都不该被浪费,应该做有价值的事、和有价值的人交流。
胡子莹把那桌人大概做了个介绍。周泽然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后,觉得他们都没有自己这桌的学霸们厉害,于是更加觉得季路是个有些奇怪的人,浪费时间和一些“资质平平“的人呆在一起。
另一边,季路刚坐下,对面的杨一言就让季路把左手臂伸出来;季路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只见杨一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酒,对众人解释说,这瓶药酒是自己认识的爷爷奶奶给的灵药;按照爷爷奶奶的说法,哪里要是跌打损伤了,只要把药酒涂上按摩一下让经脉疏通,受伤的地方立马就能见好。
杨一言拧开瓶盖,正要动手,坐她左手边的陈小文突然发问:“怎么按啊?“
陈小文自周一的体育课后,就加入了杨一言一行人的午饭队伍。本来形单影只的她,在多了这些朋友之后,性格开朗了不少。现在她这样一问,着实难住了杨一言,她准备倒药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季路看杨一言突然没有把握的样子,一时把手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
“别看我,我也不会。”江姜对上杨一言求助的眼神,赶紧摇摇头撇清关系。
“先这样,在那样,不就行了嘛!”程晗即使不知道该怎么按,也胡乱比划着,给出了个看起来像模像样的答案。
“这有啥难!搁我们那,去澡堂搓一次澡,没有通不了的经脉。”热心的何羽放下筷子,想起了自己在澡堂里搓澡的体验,于是自信地接过杨一言的药酒,顺带摁住了季路某一瞬间似乎想要缩回的手臂,”那按摩手臂肯定也差不多,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疼得有点恍惚的季路,第一次觉得两分钟如此的漫长。
除了专注于手臂按摩的何羽,憋笑憋得难受的其他人,第一次发现季路的表情原来可以做到如此丰富。
“怎么样?”何羽松开季路的手臂,问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