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市的夏季是出了名的难熬,即使是没了强烈日晒的夜晚,闷热潮湿的空气伴着带温度的晚风,也能毫不费力地让行人汗流浃背。
“老板!这只乌鸡我要了,麻烦帮我斩一下。”傍晚闷热的菜市场里,杨一言的爸爸正在有限的选择里挑着看起来最新鲜的食材。
傍晚来买菜,倒不是因为一言爸爸舍不得花钱,想趁着时间不早了来拣些便宜肉菜,而是因为他只有这个时间能来了。一言妈妈因为工作原因长期在外地,女儿杨一言的生活这几年几乎全权由他这个老爸负责。好在他的工作时间还算规律,每天大约五点半能从单位离开,然后顺路买完菜,差不多六点到家,一顿折腾做好饭菜大概七点,杨一言上完晚自习也该放学了。
买完菜走回小区门口,一言爸爸在门口的超市停下了脚步,朝正在看街坊下棋的老板喊道:“李大爷,我来结一言这个月的账。”
李大爷是一言家小区楼下超市的老板,也是小区的住户。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和老伴在退休之后想找点事情解闷,于是就租了这间小门面,经营起了便民超市。李大爷是个不愿意服老的人,爱接触新鲜事物,他常说这样可以保持心态年轻,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就好了。至于杨一言在超市消费都记账,到每个月末由杨爸爸来结一次,是一言爸爸和李大爷老两口说好的,从一言读初一开始,到现在已经3年了。一言爸爸觉得这样方便自在,因为不管怎么说,一言都是个女孩,妈妈又不在身边,要是每次想买什么小女生喜欢的物件、零食,都和他这个大男人报备、要钱,多不自在。
“诶!来了。”李大爷应了一声,朝一言爸爸走来,笑眯眯地说,“一言和我孙女似的,8月的就算了吧,当我们老两口送这她的毕业和开学礼物了!”
一言爸爸推辞再三,见推辞不过,便把在路上买的西瓜一骨碌塞给了李大爷,然后朝着单元门一路小跑,生怕大爷老当益壮、奋起直追把瓜还回来似的,边跑边喊到:“那我替一言谢谢爷爷奶奶了!这瓜您留着吃,可甜了!”
“一言,我回来了!”门只打开了个缝,一言爸爸就朝里喊。
“马上~”正盘坐在地毯上玩电脑的杨一言,闻声在□□聊天窗口飞快地敲下「等我一会儿!」,发送给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江姜后,就站起来趿拉着人字拖朝玄关的方向小跑,准备去接爸爸手里的东西。
即将成为高一新生的杨一言十五岁,稍显稚气的脸有些圆,一双老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显得她好像没有什么烦恼。她留着长度到下巴位置的短发,发尾俏皮地往里内扣——这是7月去妈妈工作的c市短住时,妈妈带她去剪的头发。平日里出门会打理整齐的刘海,此时被杨一言随手揪成了一个小辫,随意的发型配上印着卡通图案的宽松短袖短裤,从杨一言身上似乎看不到马上要开学的焦虑——毕竟她的好多同学,整个暑假都在提前上补习班学习高中知识。但家庭氛围轻松的杨一言好像缺乏这些竞争意识,觉得开学好好努力就好了,拒绝了爸爸给她也报班的提议。看来即使是明天开学,她也要享受好这最后一天假期。
“今天你和江姜去欢乐谷玩得怎么样?”在备菜的空隙,一言爸爸问到,“上周去报道领课本,学校公布的分班名单里,你俩还在一个班吧?”
“好玩!但每个项目都排了好久。”一言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准备拿一根绿舌头冰棍,“江姜和我还是一个班。而且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看到季路了,他从一个化学竞赛培训班出来,他也在8班呢。”
“哟,你的老同桌也分在8班啊。”一言爸爸把乌鸡汤煲上了,休息一会儿就准备继续炒菜,但不忘调侃女儿,“人家这都开始上化学竞赛课了,我的女儿还在欢乐谷、大家来找茬、连连看。高中课可难多了,你俩的考试比赛你还能赢吗?”
“爸!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杨一言停下了去客厅打算继续畅游□□游戏大厅的脚步,转身靠在门框上想替自己找回一点面子,“虽然季路是很聪明,但是我也很努力啊,你看,最终我们考上的是一样的重点高中嘛。”
“知道我女儿很努力,快去玩吧。爸爸要继续做饭了,油烟大。”差不多六点半了,一言爸爸把一言赶出厨房,开始炒菜。
季路,不那么严格的话,其实可以说是杨一言初中三年的同桌。俩人从初中开学第一天被老师随机安排到成为同桌起,任座位表如何轮换,俩人座位的距离总是很近——要么是同桌,要么是前后桌,要么是隔一条走道。在杨一言看来,季路是个无情的考试机器——但仅仅针对数理化。他的语文和英语,相比数理化则逊色得多。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杨一言才觉得自己扳回了一成。
说到“比赛”这件事,其实是杨一言起的头。刚成为同桌时,杨一言觉得这个同学好闷,每天话很少,喜欢自顾自地写写画画、演算。但是第一次数学测验的成绩发下来时,她被写着季路名字的120分满分考卷刺激到了自尊心——自己奋战到最后一秒考了115分,为什么这人提前四十多分钟开始自顾自地写写画画还能考这么高呢?自此,她便开始暗暗和季路较劲。本以为这是一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