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的背后别有洞天, 那是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或许就连举办这次宴会的主人也不知道,否则中岛集团的人早就搜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和江户川乱步站在入口处,抬起手电筒向下照着。
深不见底的楼梯仿佛望不见尽头, 黑黝黝的一片,墙壁两侧的烛台上落着厚厚的一层灰, 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楼梯上也布满了灰尘, 上面明显地印着一串脚印,大部分被拖拽的痕迹扫去。
从这个痕迹来看,对方手上拖着的, 应该是中岛敦。
真惨啊——
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算众目睽睽。绑匪好歹拉了电闸, 制造了一个混乱的场景。
不过能将人悄无声息地从大厅中绑出去, 或多或少意味着, 这场宴会里面有内鬼。
我早就已经观察过了,大厅只有两个出口。
一扇是沉重雕花的大门,一扇是通向厨房的小门。
不管走哪一扇门,都有被发现的风险。更何况当时情况紧急,大多数人选择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人多眼杂,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除非……这些绑匪有别的路可以走。
不出所料, 壁画的背后就是一条不为人知的通道。
他们带着中岛敦,从这条通道离开了。或许这条道路通往建筑外,或许不会。至少可以拖延中岛集团搜查的时间。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不然绑匪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没有将中岛敦藏在一个他人找不到的地方, 就和中岛集团谈判。
据我所知,中岛集团买下来这座建筑不到一年的时间。
就连中岛集团都不知道的密道,绑匪却知道。这其中的水分,可想而知。
这或许是中岛集团内部的斗争, 不过不关我们的事。
自然会有热心的侦探帮助中岛集团,一起寻找中岛敦的下落。
我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江户川乱步:“乱步桑真的要和我一起下去吗?下面说不定有好玩的哦~”
我咬重了“好玩”这个词语,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双手环胸,扬了扬下巴肯定道:“当然,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吓到。”说到这里,他眸光一扫,“就是要麻烦太宰君带路了。”
“不麻烦~”我弯了弯眸子,站下台阶,手中举着手电等待着江户川乱步下楼。
“嗒嗒。”
轻微的鞋跟接触地面的声音,却惊起了大片沉积的灰尘。明亮的光线中,灰尘胡乱地飞舞着,呛人口鼻。
浓烈的霉味涌入我的鼻腔,我咳嗽了两声,捂住口鼻,等江户川乱步将自己装备好后,才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楼梯很长,寂静而又黑暗的坏境中清晰地回响这我们两人的脚步声。我放缓了脚步,就连时间观念都被模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尽头,我有些无聊,随意地和江户川乱步搭着话:“乱步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湖水一般澄澈的碧绿色眸子扫向我,江户川乱步鼓了鼓腮帮子,似乎在认真思考我的问题。
寂静的楼梯间,回响着我们轻微的脚步声。
我和江户川乱步并排走着,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过了许久,江户川乱步清亮的声音才响在我的耳侧:“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吗。”
如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散开层层的涟漪。
我顿住脚步,江户川乱步同样因为我的动作,而不得不停下来。
侧头对上江户川乱步坦然无物的目光,我哑然失笑:“那乱步桑知道多少呢?”
江户川乱步双叉叉腰,身子前倾直视着我,我甚至可以清晰地从他的眼底,看到此时我的表情。
细碎的发丝挡在额前,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一双鸢色的眸子暗沉沉的,没有丝毫的光。
我眨了眨眼睛,默不作声地调整着自己的表情,直到调成一个令人满意的表情。
“太宰君真是的……”江户川乱步鼓了鼓腮帮子,一双眼睛如烛火一般明亮。他欲言又止地盯着我,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我,“那你知道多少呢?”
沉默地和江户川乱步对视着,我笑了笑,模糊了答案:“不多也不少。”
多少的范围由我来定义,而江户川乱步的范围未必和我一样。
这是一个说不上错处的答案,却又明显的敷衍。
显然,江户川乱步感受到了我的回避,跺了跺脚嘀咕道:“太宰君真是的!”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被激起的灰尘呛住了,拼命地咳嗽着。而周围的灰尘却随着他的咳嗽越聚越多,浓烈的霉味再次侵入我的肺部。
我捂住口鼻,从怀中摸了一条手帕递给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抬起眸子扫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就将手帕接了过去。
“如果我在手帕上面下一点毒药,你已经死在这里了。”我挑了挑眉,故意拖长了声音,笑得不怀好意。
因为猛烈的咳嗽以及刺激的霉味,江户川乱步此时虽然没有再咳嗽了,但是眼眶还是红红的。
他一手将手帕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