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新房里的情景着实骇人。 只见, 躺在床上的季清仁脸色青白,双眼紧闭。 他穿了件贴身的白色亵衣, 斑斑血痕绵延, 已将大半亵衣染成了暗红,那脐下三寸的位置凝出了血块,简直像是凶杀案的现场。 进来服侍两人起床的哥儿一个直接吓昏, 另一个持续不断地惊声尖叫,凄厉的声音划破了院中的平静。 “出事了” 守在院子里的庆福和庆才连忙冲进来,被这血腥的一幕震慑地软了手脚。 “你在这看着,我去叫管家老爷” 庆福脸上的颊肉狠狠一哆嗦,瞳孔放大, 连滚带爬地去找人,恨不得自己生出八只脚。 祸事了 少爷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和庆福竟然不知道。太太肯定会扒了我们的皮 留下的庆才越想越怕,咬牙走到床边,试探季清仁的鼻息。 还活着。 那我们的命至少能保住 对了, 还有大少夫人 庆才想到昨夜的惊鸿一瞥,不由得担心起来这里闯进贼人, 大少夫人他身体孱弱,不会也被那贼人 他看向不远处的榻上。 榻上有一个面貌姣好的青年, 黑色短发微微凌乱,秀眉轻拢, 似乎陷入了梦魇, 他右手搭在胸口那手的肌肤白皙, 仿佛抹了雪膏香脂,却没有昨夜初见的那般惊艳。 庆才怅然若失地去唤醒青年。 “大少夫人,醒醒” 推了两下肩。 “大少夫人快醒醒少爷出事了” 沾满冷水的毛巾覆到苏以墨的脸上, 终于让他睁开了眼睛。 “什么出事了” 他打了个呵欠,惊疑不定的看着庆才。 等目光移到季清仁那边时,他整个人身形一震,从榻上冲下来跑到床边,连鞋也来不及穿。 “清仁,你怎么了清仁” “快叫医生叫西洋医生” “大少夫人,庆福已经去叫人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少爷重伤,大少夫人看起来却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难道贼人和这哥儿认识 庆才刚刚升起的怀疑,在苏以墨这番表现面前烟消云散。 伏在床边的苏以墨心里一跳。 他先前被惨叫声惊醒,看清季清仁的惨状后又下意识地闭上眼思考对策,至今还没想出个妥善脱身的法子。 倒不是如何从季家这老古董家族脱身,而是从陆今安的威胁里逃离。 昨夜我只被打昏,季清仁却惨成这般模样。那以后,陆今安会如何对付我 毕竟那李代桃僵的计策是我提出的,他们不可能放过我,定会狠辣千百倍。 苏以墨还在想着,面上悲切道“昨夜我正要和清仁喝交杯酒,就被人打晕了,一直到刚刚才清醒。” “可恨没看到贼人身影” “他唯独对清仁下此毒手,是季家在外惹了什么敌人吗清仁为人最是和善,这些年又一直在国外,从未树敌。” 清秀的哥儿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看起来痛彻心扉,肩膀一颤一颤的,惹人怜惜。 亲眷们很快到场。 “我的儿” 季太太拉长了调子哭嚎,又愤又恨地捶打着苏以墨,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后续赶来的季晏礼看到哥儿柔弱无助的身影,忍不住上前护住嫂子,让季太太冷静。 他从后面抱着哥儿,拳脚耳光都落在他身上,但想到昨日看到的嫂子纤细风流的腰身,便不由心里一荡。 二少爷脸上一本正经,扭头看着母亲劝阻道“娘,大哥被贼人暗害,和嫂子有何关系何况在大哥面前就这样对嫂子喊打喊杀,不是扎大哥的心吗” “为今之计,还是赶紧让大夫看看大哥” 人还没死就喊打喊杀的。 真是个疯婆子。 “晏礼,老爷太太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快闭嘴。” 孙姨娘捏紧帕子小声说道,担心季太太以后会对晏礼下手。 “行了夫人注意分寸,季家的脸都要给你丟尽了。” 季老爷皱眉道,他早就对这个逆子失望,只想着留条血脉。清仁要是不行,就让晏礼以后肩挑两房,现在看,晏礼对嫂子还挺上心。 “老爷” 我儿子都像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