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连长。”余从戎一个立正,朗声答道:“杨营长说,陈官庄战役,我们七连,伤亡太大,赢了也不算什么本事。” 话刚说了一半,伍千里心中就明白是个什么事了。这囫囵仗都打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还不是那个“一等功”给闹的! 不过,这样一来,伍千里心里也就有底了——这事儿闹不大了!要是上级知道下面的人为了抢攻而生了矛盾,那个没记功的肯定是第一个挨削的。 心中有底的伍千里随即趁着余从戎的话语间隙,整了整自己因为一路小跑而有些歪了了武装带。 而这个小细节,自然被就在一旁的余从戎看在了眼里。知道自己的连长不生气了,余从戎也就放心了下来,连带着刚刚严肃的语气也稍稍起了些许的变化。 “要是没人家炮营啊,我们连阵地都上不去。”随即余从戎一个眼神看向了身后的战友们,颇带着些煽动情绪地说道:“这一等功啊,应该是人家的。” 话音落,七连这边还没说啥呢!那边的炮营却有几个小兔崽子起哄似的接话了。 “就是嘛!” “就是啊!” 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听得七连这边的战士们都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因为他们的连长在,这才没有又起哄来。 伍千里自然是将余从戎和几个炮营的小崽子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很明显,这个事情也不是余从戎闹事,那还有啥说的,干就完事了啊! “杨营长。”伍千里的话音里明显没有了刚来时的焦急,倒添了一份淡定和从容:“你们炮营十一门炮,有八门是我们七连缴获的呀,你们是我们养的呀!” 瞧瞧,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刚刚走到拱门前的陆博听了都替他感到羞耻——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语。 更令陆博无语的是,一众七连的兵还都争相叫好了起来。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大人物,陆博只能说:伍千里,祝你好运吧! 一旁的师长显然也是听到了伍千里的话语,也是尴尬极了。 就在刚才,师长才在身边大佬的面前将第七连和梅生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如今伍千里的一番嘲讽拉满的话语,简直是在啪啪地打师长的脸啊! 只瞬间师长的脸都红了。 好在身边的大佬并未在意,反而宽慰道:“能打仗的,自然是有傲气的。” 闻听大佬的评价,师长的心稍稍放下,但足下的脚步却又加快了几分,没办法,他怕伍千里那个没辙没拦的又说出什么话来。引得大佬不快事小,影响到自己后面将梅生的想法汇报,事情可就大了。 只可惜,师长再想快,也不得不顾及身边的大佬。 可广场内的七连战士们却没有任何的顾及,听了自家连长的话,立刻就起哄了来。Πb.γ “是不是啊!” “我们养的你哟!” “哈哈哈......” 听着里头的笑声,师长本就有些红的脸庞瞬间又黑了几分。 但显然,对面炮营的杨营长也不是善茬,见伍千里都开火了,他又岂能搂住自己的炮口。 “你们七连真了不起!”杨营长立即就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伤亡那么大,真光荣!”说着,又是一个大拇哥怼着伍千里和七连的伤痛处就是猛戳,要放了现在,****算是让他给玩明白了。 只是,这一戳不要紧,却是真的把七连的士兵们给惹怒了。 平时怎么吹牛打屁都不要紧,互相嘲讽谩骂也都是常事,唇齿兄弟嘛,磕磕绊绊才是一生。 可唯独,烈士的英灵不容亵渎。显然杨营长的话有些急了。 连后头一直看热闹的雷公也不由得加入了战团。 雷公,七连炮排的排长,可资历却是比伍千里和梅生还要老! 他是七连第17个士兵,他的名字被记在伍千里怀中本子的第一页。而那一页里,除了他,其余的士兵都被画上了牺牲的框。 可以说,如今的七连的兵,有一多半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其中甚至还包括伍千里和他的哥哥、前任连长伍百里。因此这个关系,他也被七连的战士亲切地称呼为“雷爹”——能遮风避雨的爹爹! 经历过太多的雷公,对于炮兵和步兵这样的龃龉早已习以为常,因此从一开始就在一旁看着热闹,心中却是淡定得很。 只是,杨营长显然是被伍千里打了个措手不及,说话间更是少了分寸。 什么都看开了的雷爹,唯独看不过别人拿自己战友的死开玩笑,哪怕是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