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拂开她的手别过脸去,不肯看她。 杨安饴又转到她面前,拉起她的胳膊晃了晃,软声道:“忍冬姐,我只是想为中医正名,好让外人知道咱中医不是只有酒囊饭袋。” “昨天师父和房老喝成那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我知道说千言不抵做一事,现在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咱们为啥不能抓住?” 忍冬被她说的一阵哑口无言,须臾,无奈的摇摇头,“你总有你的道理。” 杨安饴见她态度软化,再接再厉:“而且,楼上那位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咱们救了英雄,四舍五入也算救了国家,不是吗?” 忍冬唇角不受控制的勾起来,“唉,我是说不过你,你自己去找师叔说吧,能劝他回心转意,那才是你的本事。” “我一定能让师父回心转意!” “要我回心转意干啥?” 李大夫突兀的声音在杨安饴背后响起,吓得她一哆嗦。 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师......师父,你酒醒了?” 李大夫点点头,到走廊椅子上坐下,“姚金华的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接下来只需要每天按时换敷纱布,等肉芽长出来再敷生皮粉就能完全康复。我想回去了。” 杨安饴扬了扬眉毛,“咋这么急?” “已经没必要在这耽误下去了,有这个时间,我更愿研究病毒,能救更多人。” 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神,杨安饴心中一突,不由得慌了,“师父......” “你们去收拾东西,咱下午就走。” “师父,别!”杨安饴按住他的胳膊,略带焦急道:“您曾说过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整天待在实验室的只能算科研人员,算不得医生,这些话您该不会都忘了吧?” 李大夫一愣,审视着她,“你这意思是不想我研究病毒了?” “不!怎么会?” 杨安饴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现在有现成的中毒的人在跟前,不比回去闷头研究强得多,对吧?” 李大夫眯起眼睛,一脸怀疑的说:“王云生那小子是不是又找你了?还有,你刚才说让我回心转意是啥意思?” 感受到来自师父的压迫感,杨安饴立刻立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报告师父,王叔叔的确来找我了,我也答应劝您给郭同志看病。” “胡闹!” 李大夫气的猛地站起来,手指着杨安饴的脑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昨天他们咋说的你不是没听到,我就那么没出息,非得上赶着给他们看病是吧?” “你现在能耐了,还没出师呢就敢以我的名义接收病人,你知道你这是啥行为吗?” 杨安饴缩了缩脖子,不甘的辩驳,“我没接,我只是答应他们劝劝您。” “而且,我跟王叔叔说了,家属必须先给您赔礼道歉,拿出态度来,您才有可能管。” “有个屁的可能!” 李大夫气呼呼的一甩胳膊,“我今天就把话撂这,这事我不会再管!” “您咋又迂起来了。”杨安饴心中一阵无力,“是谁昨天发誓要做出成绩来,振兴中医的,咋一到做事上,您就一点放不下面子?” “谁迂了?谁迂了?” 李大夫气的想动手,手举起来又不忍心,干脆砸到墙上,“这事一码归一码,你答应的事你自己负责。” 杨安饴眼看咋都说不通,深吸一口气,眼睛转了转,故意说:“我负责就我负责,我医术跟您比差得远,大不了把命赔他!” “你!” 李大夫气的眼前一黑,急忙扶住墙,“你威胁我是吧?” “我哪敢,这不是您不想管吗?” 杨安饴委屈巴巴的,“我可是拿命给人打的包票,说咱中医就是比西医强,现在西医束手无策,正是给中医正名的好时候。” “您要是真不管,那我只能给中医抹黑了,大不了以死谢罪吧。” 李大夫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慢慢坐了下来。 杨安饴也不敢动,乖乖的站那。 两人的吵闹引来一群人从病房里伸出头来看热闹,但始终没人敢凑过来。 这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王云生和郭子媳妇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护士们从另一头走过来,把看热闹的人都叫回了房。 郭子媳妇走到李大夫面前,二话不说双膝下跪,“李大夫,我替我娘给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我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