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登基,届时直接在皇位上练手,趁朕身子还算康健,还能辅佐你一阵子,等你熟悉朝堂政务后,朕便安心养老,安心教养孙辈。” 这若是换成其他儿子,他绝不敢提前移交皇位,但是谢尧臣,皇帝看看他,无奈叹气,毕竟他这老三,是真拿他当爹! 谢尧臣思路这才一点点回来,虽然还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他迟疑道:“可……父皇,儿臣从未想过做皇帝,所以从未往这方面努力过,若是做不好……” 皇帝抬手,制止了他,看着他的眼睛,格外认真道:“朕对你要求不高,你登基后,只需做好三件事。其一,守好朕如今的基业;其二,富民;其三,充盈国库,为你儿子打下夯实的基础。祝东风经营的挺好,在广南西路也做的很好,你不是能赚钱吗?也善知富民之道,就捡着你最擅长的去做吧。” 谢尧臣不由低眉,眼里透着些许心虚,怎么父皇连祝东风都知道? 帮儿子守着皇位倒是没什么,但谢尧臣莫名想起这些年皇帝的辛苦,心头忽就有些难过,他和宋寻月本打算让儿子读几年书,大一点之后,再带他出去走走,毕竟前两年谢泽太小,对于走过的那些地方,怕是都没什么印象。 若是明年正月初一登基,岂非到儿子长大,他和宋寻月最少得圈在京里十四五年? 谢尧臣转头看向宋寻月,面露些许遗憾之色,皇帝自是瞧见了他这神色。谢尧臣心里打什么主意,皇帝岂能不知? 皇帝眼微眯,勾唇嘲讽一笑,随即对谢尧臣道:“你打十二岁开始,就耽于玩乐,如今二十四岁,玩了十二年,没少享福,未来辛苦个十几年,是你应得的。” 谢尧臣被皇帝戳破了心思,讪讪陪笑两声。只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谢尧臣回忆了下,忽地想起,当初刚出京时,在河南府,整治河南府那些怠惰的官员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如今竟回到了自己头上,呵,报应啊。 宋寻月听着这些话,不由看向谢尧臣,莫名便想起他们刚离开静江府,歇在龙崖村的那晚。他说他见不得人受苦,但那时即便他心间难受,却也不得不收敛锋芒,不能再为百姓做任何事,以后就不同了,他可以放开手脚去做利国利民的事。 宋寻月想着,欣慰收回目光,而就在这时,宋寻月忽地想起,若他成为皇帝,岂非得按规矩选秀?会有三宫六院?宋寻月的心蓦然揪起,一阵生疼。 他会吗?宋寻月不由转头看向谢尧臣,虽然谢尧臣此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但却是心有灵犀般,忽地向皇帝行礼道:“父皇,若是儿臣登基的话,选秀一类的事能否免了,儿臣这辈子,一个妻子,一个儿子,就够了。” 皇帝想都没想,直接道:“不必你说,朕今日早朝已做主替你免了日后所有选秀,后宫与前朝纠葛不清,关系错综复杂,你应付不来。” 且他已经经历接连丧子的锥心之痛,等谢尧臣登基,若再招来乱七八糟的女人,但凡有个心狠的,谢泽如此命格,必会成为旁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绝不能叫天赐之子折损! 宁愿不叫老三开枝散叶,也得保住谢泽一世平安无忧。能生出谢泽这么一个儿子,已是他三生有幸。 听着皇帝干脆利落的回话,尤其那句“你应付不来”,谢尧臣莫名就感觉又被爹嫌弃了,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 宋寻月暗自松了口气,忽就觉得自己很是幸运。历朝历代,只娶一个妻子的皇帝寥寥无几,但她的夫君却主动提出,更意想不到的是,皇帝还是有点瞧不上她的夫君,怕他应付不来,干脆利落的同意,甚至还当着天下人的面回绝,她运气可真好。 皇帝似是想起什么,跟着对谢尧臣补充道:“你那本《四海志》,到处‘吾妻甚喜’,与妻子伉俪情深的美名早已传遍天下,朕今日也是借此,才能帮你免了所有选秀,否则你只有一个儿子,言官的嘴可不好堵。你登基后最好老实着,不要弄得自己骑虎难下。” 谢尧臣闻言转头,看向宋寻月,眼底勾芡着浓郁的缱绻,冲她展颜一笑,这才转头对皇帝道:“父皇放心,于此事上,儿臣永远不会骑虎难下。” 皇帝听罢,抬眼看了看二人,正见小夫妻在含笑对视,不由失笑,无奈摇了摇头。 即便他已是这把年纪,到此时,心间仍旧生出一股世事难料的感慨,曾以为老三会是他所有儿子里,最会广罗美人的一个,没成想,他最专情。曾以为他所有儿子里,老三会是那个永远与皇位无缘的人,如今却是他方方面面最合适的皇位人选。人生呢,当真好似一本从未看过的书,一页页的往后翻,不翻到最后,永远也不知接下来的情节是什么。 皇帝看着面含喜色,深情对视的夫妻俩,忽地生出一些促狭的心思来,他唇边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既然已封太子,出宫后就迁去东宫吧。” 夫妻俩一听这话,面上笑容立时消失,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