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醉花楼, 谢尧臣四下打量一番,见此楼有两层,堂中设桌椅, 正中有舞台, 一楼堂中连着后院,后头院里设露天桌椅,楼上亦有一堂,其余几面便都是设门的房间。 谢尧臣看向那引路的小厮, 未及他开口问, 那小厮便道:“二公子在楼上, 小的这就带您去。” 谢尧臣点头应下,一众护卫交替跟上,为谢尧臣拓路,始终保证叫他身边无人能够近身。 上了二楼, 那小厮在二楼右侧的堂外停下, 指了指里面, 里头传来不少男男女女的嬉闹之声, 谢尧臣意识到魏承贤怕是在里面,缓步走了过去。 在堂口处站定,谢尧臣朝里看去, 正见一张约能坐下二十来人的宽阔矮桌摆在正中,人坐在大软垫上。周围男男女女共围了十几人, 男子都是十几岁的少年, 且各个要么只着中衣,要么衣带未系,衣冠甚是不整,桌上残羹剩炙, 酒坛横七竖八,还有些只咬了一口的果子,也随便扔在桌上。 谢尧臣深深蹙眉,眸中愠色更是明显,他这么爱玩的人,这辈子除了被王妃灌醉的那晚,还有庄园她中追欢的那晚,从未这般荒唐过,魏承贤小小年纪,竟敢如此放纵,再不管教,再长大些岂非要闯出大祸? 谢尧臣看向辰安及众护卫,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即刻进去,将一桌子的人围了起来。 桌上一众人这才发觉气氛不对,霎时安静下来,不解的盯着谢尧臣和众护卫,有的人面上疑惑,有的人面上已露怒色。 谢尧臣看向那小厮,问道:“哪个是二公子?” 小厮指向桌子左侧中间位置,一名单手搭在身旁女子肩上的少年,道:“那位。” 谢尧臣凝眸看去,也正见魏承贤正看着他,稚嫩的脸上全然是同他年纪不相符合的怒色,眉宇及下颌同魏承典有几分相似,但魏承典一身铮然之气,这小子却一身戾气。 谢尧臣唇角挂上一丝冷笑,双手握住竹条拽了拽,吩咐道:“看好!别叫任何人跑掉。” 说罢,谢尧臣转身便朝魏承贤走去。 魏承贤目光追着谢尧臣,缓缓转头,不解望他,这人谁?这么大排场?本地最大的官,知府家的赵公子亦在此处,这人耀武耀威什么? 直到谢尧臣走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动,只挑着下巴侧抬头,斜眼盯着谢尧臣,甚是倨傲。 谢尧臣冲他一笑,一句废话没说,抬手,手里的竹条子高高举起,狠狠落下,重重抽在魏承贤身上! 魏承贤啊一声惊叫,直接从软垫上弹起,怒目圆睁,张口便骂:“你他娘……啊!” 谢尧臣跟着又是狠狠一条子,连着重重两下,魏承贤彻底急眼,抬脚便去踹谢尧臣,谢尧臣身子一侧,轻松躲过,顺势抬脚,勾住魏承贤脚腕,朝侧面一送,直接将魏承贤的一条腿送了出去,魏承贤一声惨叫,眨眼的功夫,两腿大大前后劈了个叉,捂住腿疼的龇牙咧嘴,腿都在颤,随后歪倒在地上。 未及他起身揉腿,谢尧臣手里的竹条子雨点般的抽了下来,打得魏承贤惨叫连连,在地上连连后退。 他深知不是对手,要躲开谢尧臣的竹条子,就得手撑着地往后退,可手一下去,竹条子就落在身上,疼得他又下意识抬手去挡,结果竹条又全抽在手臂上,更疼,又忙去搓手臂,再兼他人不老实,还在后退躲避,竹条子在他身上乱打,背上、肩上、手臂上、腿面上……甚至就连脖颈至脸颊处,都留下两道血痕,全身负伤。 堂中魏承贤那些个狐朋狗友都看呆了,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通判大人家的孙子就这么乱打? 谢尧臣心里默数着数,抽到第三十七下时,魏承贤也被逼到了角落里,手臂撑着身后的矮柜站起来,坐在了矮柜上,身子侧贴着墙,两臂护着头,一条腿曲起护着腹部,这才有机会开口,厉声骂道:“你他娘的谁啊?你竟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尧臣见他身上已布满血痕,这才打算给他歇上片刻,竹条子在手中轻扣,对魏承贤道:“受你祖父托付,来行家法!顶撞长辈笞二十,赌博狎.妓笞二十,不正己身笞五十,一共九十下,还有五十三下,挨着吧。” 说罢,不等魏承贤再说话,谢尧臣手里的竹条子再次落下,将魏承贤堵在墙角狠狠一顿抽。 魏承贤已是退无可退,只能生生挨着,疼得吱哇乱叫,谢尧臣复又连抽几十下,魏承贤又疼又火大,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抓住谢尧臣手里竹条,冲着谢尧臣厉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代行我家家法?行家法那是家里长辈的事!你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多管闲事?” “来路不明的东西?”谢尧臣一声嗤笑,随后抬手一巴掌抽上魏承贤后脖颈,打得魏承贤脖子一缩,随后谢尧臣眼微眯,道:“竖起耳朵听好了!我是你表姐夫!打你还要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