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看向张立, 吩咐道:“暂且先不管他们,叫梅香和菊香,将人证物证准备好。” 张立行礼应下,同时不解道:“王爷, 这母女二人心思诡谲, 当真要放任?” 本着急赶回庄园的谢尧臣, 复又在椅子上坐下,手里随便拿起桌上一支毛笔把玩, 唇边笑意不屑, 解释道:“本王之前一直在想,宋瑶月既然想同顾希文分开,咬死了和离便是,为何非要折腾这么一大圈, 在端顺王府给王妃和顾希文下药。本以为只是想要将此事闹大,弄丑, 逼得本王不得不休妻, 好叫王妃携嫁妆返家。但今日你说她回去后便急着准备宴会,本王这才估摸着,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谢尧臣神色间的嫌恶与嘲讽愈重, 接着道:“那宋瑶月母女贪心不足,一旦同顾希文和离, 她的身份,怕是很难再嫁入更高的门第,她岂会甘心?” 她今生费尽心思换亲, 就是为了嫁给顾希文,日后风风光光的做有权有势的大臣夫人,如今愿望落空, 她又如何能接受自己最后嫁的连前世都不如? 话至此处,张立忽地反应过来,讶然道:“她想借此宴会,在京中众人面前,揭露换亲一事?” 是了!张立恍然大悟,先通过下药一事,叫王爷心底对王妃生出嫌隙,届时再揭发换亲,给王爷更大的压力。若不是那日王爷去的快,眼下王妃和顾希文同中媚.药的事,恐怕已经传遍京城。 试想王爷此时会顶着多大的是非压力?但没能传出去,但在他们的计划中,即便没有闹得人尽皆知,此时王爷心里已生嫌隙。 如此这般,再揭露换亲一事,众人眼皮子底下,对于王爷而言,一面是皇家颜面,一面是一个已生嫌隙的王妃,但凡王爷顶不住压力,便会放弃王妃。又本有婚约,宋瑶月再撒泼一闹一哭,王爷兴许就不得不将宋瑶月迎回王府,即便王爷宁死不叫她回,她也可从王爷处,得到大笔的好处。 只可惜,宋瑶月和孙氏根本不了他们王爷,他们王爷素来是非分明。有的人,或许会介意,但于王爷而言,王妃就是被害,被害能有什么错? “啧啧……”张立不禁咋舌:“这母女二人的算计,真是一环扣一环,好生歹毒的心肠,难怪成亲之初,王爷给那女子备下了鸩酒。” 谢尧臣一声嗤笑:“说他们聪明吧,这母女二人全当本王是个木偶,任他们拿捏。说他们蠢吧,他们又会使连环计。” 张立闻言失笑:“自作聪明罢了,许是王爷纨绔之名远扬,叫他们误以为自己有能耐掌控全局。” 寻常纨绔,大多败絮其中,遇到这等大事,确实会六神无主,又拿不定主意,被人牵着鼻子走,但他们王爷,可不是这种人。 “哒”一声脆响,谢尧臣随手将手里的毛笔扔在桌上,跟张立笑道:“真当本王是死的,不知将换亲一事处理妥当吗?” 早在重生之初,娶亲之前,他便已做好要毒.杀宋瑶月的准备,自是不会再容忍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并列出现在皇家族谱上。 他的婚事,本该由内务府和王府一道主持,但当时他给内务府甩了脸,将他们排除在婚礼之外,且对宫里只说是宋家女,内务府问名问了很多次,他都拖着没有告知。 左右父皇当时不在意他,再兼国事繁忙,没有过问他的婚事,且他混世魔王的形象,早已在宫里那些人心中根深蒂固,他们根本不敢逼迫问他,只能暗自着急。直到宋瑶月换亲,娶回的人是宋寻月,他才没再坚持,这才迟迟将宋寻月的名字递给内务府,若是这亲没换,名讳这事,他本打算耍一辈子无赖。 所以,这一世,他娶的人,本来就是宋寻月。 张立自然知道他们王爷成亲之前做的这些手脚,笑道:“这对母女,这次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孙氏还在软禁当中,他们就敢这般大张旗鼓的举办宴会,看来不仅没将王爷放在眼里,便是宋家家主,他们也没放在眼里。” 谢尧臣笑笑道:“就是怕宋俊阻拦,所以他们才要这么快的发请帖,约莫是以宋瑶月的名义发的。眼下宋俊即便是知道了,但请帖也已发出,他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而且在他们心里,等这次宴会过后,宋瑶月要么再成本王王妃,要么得到大笔补偿,孙氏便又有了和宋俊掰扯的底气,就能翻身。” 张立听着连连咋舌,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谢尧臣站起身,缓步往外走去,对张立道:“抓紧去吩咐梅香和栀香准备人证物证的事吧,再叫他们后日通知宋俊,一道去参加宋家别苑的宴会。” 说罢,谢尧臣大步离开,他要回庄园找王妃了。 待谢尧臣回到庄园之时,天已擦黑,宋寻月想等他回来一起吃饭,骑完马沐浴更衣后没事做,她便在房里看那张全舆图,顺道抄抄地名,练练字。 谢尧臣回到侧殿,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