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香来到谢尧臣院中, 辰安刚起,在门口打拳, 活动身子骨。 天气越来越冷, 辰安出了一身汗,栀香远远看去,他整个人身上好似都在冒热气。 栀香上前, 行礼道:“辰安大人。” 辰安停下拳头,问道:“这么早过来?” 栀香道:“王妃今早带着星儿和寄春出门, 说是去巡庄子, 奴婢来通报一声。大人瞧着,今日跟不跟?” 这两日, 林穗穗和钱庄的事,王爷都在关注, 王妃今日出门,虽是巡庄, 但难保不会做些别的什么, 还是给王爷通报一声的好。 念及此, 辰安对栀香道:“你稍等片刻。” 说罢, 辰安转身进了屋,来到谢尧臣塌边,隔着帘子唤道:“王爷?王爷?” 谢尧臣很少早起,这大清早的被辰安唤醒, 吵了觉,迷迷瞪瞪的睁眼,抬头,看着帘外深深蹙眉,没好气道:“说。” 辰安道:“王妃今早出门巡庄。” 谢尧臣闻言, 脑袋又跌回枕上,满脸不耐烦,嘟囔道:“她大清早不睡觉跑什么?” 辰安默了一瞬,瞧瞧他们王爷,这几年纨绔当得,都把晚起当寻常了。 谢尧臣抱怨完,丢下一句:“找人跟着。”便又卷着被子翻个身,接着睡了过去。 大清早的不安生,信不信他今晚找个人去嘉禾院外唱曲,夜里不叫她睡!省得她天天大清早出门,害他也睡不好。 辰安没敢再吵谢尧臣,悄然退了出去,找人去跟宋寻月。 天气冷,除了王府里陪同的马夫和几个护卫,宋寻月只带了星儿和寄春,让她俩也上了马车,一起有说有笑的前往梅坡庄。 不多时,马车便出了城,朝阳自东方而起,明亮的光线透过窗照进来,在车里投下一束光影,叫人甚感怡情悦性。 前世跟着顾希文到了顾府后,她没有自由,也没有任何在家中做主权力,几乎日夜都被他圈禁在那四方的天里,但凡她表露出一点想出门的意思,顾希文便会发疯,质问她是不是要离开她。 对外,顾希文到处让人以为她温柔贤惠,持家有道,是个出了名贤内助。呵……但实际是个什么情形,唯有她自己清楚,她就是顾希文的一只笼中雀罢了。 她已经有好久没像今日这般,心情愉悦,毫无挂碍的外出走走,散散心。 宋寻月对坐在窗边的星儿,柔声笑道:“星儿,把窗户打开。” “好嘞。”星儿应声,转身推开窗户,朝阳更加肆无忌惮的洒进来,微凉的空气也钻进了车内,许是车内碳火本就烧得暖,这凉气进来,吸进胸腔里,竟颇觉透气舒爽。 宋寻月探着身子往外看去,正见远处连绵起伏的山,隐匿在尚未退尽的雾中,远远看去,竟同那水墨画一模一样,烟波浩渺。近前则是大片冬季荒芜的农田,一望无际,叫人心头甚是开阔。 又走了一阵子,陆陆续续成团的庄子出现,而他们的马车,正好也使进了一处庄子里,车外四处人烟旺盛起来。 冬季,佃户们比较清闲,在道两边摆起小集,一路走来竟还有些热闹。 一旁的寄春道:“这路奴婢认得,这里是曹庄,从曹庄穿过去,就是梅坡庄的地,再走一段,约莫小半个时辰,就到梅坡庄啦。” 宋寻月看向寄春,笑着道:“比我想的要快,指不定今日三个庄子都能巡完。” 说罢,宋寻月接着往外看去,正好瞥见路边有家包子棚,店家一笼包子刚出炉,热腾腾的气宛如大雾般逸散开来,那些白嫩嫩的包子,在蒸笼里格外引人眼馋。 纵使吃过早饭,宋寻月也没忍住舔了舔唇,对寄春道:“寄春,叫马车停一下,去问问那些包子都是什么馅儿的?” 寄春应下,即刻叫停马车,便上前去问,不多时,寄春小跑回来,站在窗外对宋寻月道:“胡萝卜牛肉、韭菜鸡蛋、还有豆沙包。” 宋寻月忙道:“那买一些豆沙包,给大家伙分了,咱热热的尝几个。” “好嘞。”寄春应下去买包子。 今日跟宋寻月出来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店家的一笼豆沙包不够,便叫寄春稍等片刻,另一笼也马上好。寄春便站在摊前候着。 宋寻月等着包子,百无聊赖的在街上四处看。 怎知没看两眼,宋寻月忽地愣住,随即眉心跟着蹙起,只见顾希文,手里抱着几本书,正往向北那条路而去。 他怎么来了曹庄? 骤然见到他,宋寻月委实惊讶。 她分明记得,顾希文出身曹庄,但前世和她成亲后,便是给爹娘扫墓,他都会避开曹庄,宁可绕远路,都不会进这里。她有好奇问过,但顾希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