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清水河边走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河里有什么动静。泉柯便想着是不是自己也在那妖怪才不出来,于是蹲下来凑到暮幽耳边说道:“我走远些,你假装自己在这儿扔石子玩。”
泉柯嘴里呼出的气吹在他耳朵上,有些痒痒的。暮幽低低嗯了声。
泉柯走远了些,将自己藏在一棵柳树后头。暮幽抓起地上的石子一颗颗往河里扔,显得很是无聊的样子。
石子砸在水面上溅起一丛丛的水花,石头落水的咚咚声在虫鸣间显得十分轻微。时间一点点过去,风渐渐凉了起来,月亮躲在云层后头,四周更黑了。
水声变了,泉柯灵敏的察觉到水里有东西过来了。河底一个黑影慢慢朝着暮幽靠近,暮幽还在一颗颗的往河里扔石子,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
咚,手里最后一颗石子落入河里。砰的一声,水里砸开一丛巨大的水花,有黑影突然破水而出。黑影速度极快,破出水面之后快速伸手将岸边的暮幽扯到怀里,用一只手臂牢牢锁住他的脖子将他拖进了河里。只见一巨大的黑色鱼尾在空中划过,那妖怪又潜入了河里。
泉柯跑过来快速入水朝着暮幽他们追去。在水里还没有什么生物的速度能快的过她们鲛人。那鲤鱼精感觉到身后有人追她,更是加快速度向前冲,但速度终究是不及泉柯。
在泉柯快要追上他们时,暮幽指尖捏诀一道法印打在那鲤鱼精胸口。鲤鱼精不得不松开暮幽,捂着自己的心口惊骇的望着他们。
暮幽恢复成自己本来的样子,鲤鱼精看着面前的男子知道自己上当了。泉柯追过来立于暮幽身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偷小孩的妖怪。
泉柯还记得他们初入荣城时在茶楼听说书人对这妖怪的描述是:“青面獠牙,面貌丑陋。”可现在看来不仅不是那么回事,她的容貌还让泉柯有些许的震惊。这鲤鱼精琼鼻,杏眸,瓜子脸,肤色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白皙,最重要的是她的容貌与泉柯有五分像。
只是远远不及泉柯精致昳丽,反而有些东施效颦的劣质感。泉柯看着她心里微微不适。
那鲤鱼精被暮幽一击之后本想跑,可看见泉柯之后却目露震惊一错不错的在她的脸上和尾巴之间来回打量,似是羡慕又似是厌恶的开口:“你是……鲛人?”
泉柯奇怪这鲤鱼精的问题,这重要吗?还不想着跑,她是不是脑子不好?
暮幽冷冷开口:“把你掳走的那些女童交出来,饶你不死。”
鲤鱼精闻言,最后看了泉柯一眼突然极速向前冲去。暮幽与泉柯也不追,暮幽一道法印打过去正中她的鱼尾,鲤鱼精疼得身子一歪,转过身朝着暮幽和泉柯扔了个铃铛样的物事。暮幽抱着泉柯往一旁避开,那铃铛在水里摇动起来,发出的声音令人头疼欲裂。暮幽还能忍受,但这魔音声声入耳,泉柯捂住耳朵也挡不住魔音侵袭,不一会儿就有些意识混沌。
暮幽以灵力与这声音相抗,再祭出一道法印打在那铃铛上总算是止住了它的声音。将铃铛收进怀里,抱着泉柯就朝那鲤鱼精追去。鲤鱼精看着身后那两人近了,索性也到了地方,急忙启动河底的阵法钻了进去。
暮幽抱着泉柯快速跟上,总算是在那阵法快要关闭前跳了进去。
眼前经过短暂的黑暗,再能视物时暮幽发现他们还在水底,只是不知道这地方是哪儿。
泉柯甩了甩头,总算好受了些。从暮幽怀里起来,泉柯打量着四周,这像是一个巨大的水底石洞,她们目前的位置是过道再往前不知会去到哪儿。但那鲤鱼精已经不见了。
暮幽过来扶着她:“好受些了吗?”
泉柯应道:“没有那声音就没事了。我们走过去看看?”泉柯指了指前面。
暮幽牵着她的手与她一起过去。再走了一小段距离,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是个十分宽敞的石室,里头桌椅齐全,床榻上还铺着上好的鲛绡被褥。
“这应该就是那鲤鱼精的家?”泉柯打量着四周说道。
“看样子是,布置得还挺齐全。”暮幽看着桌上连茶壶都有,不禁觉得这鲤鱼精还挺雅致。
毕竟一般妖精没有人类那些闲情逸致,不会花费那么多心思去打扮自己的洞府,他们的心思都在修道上盼着早日大道有成。
泉柯见这鲤鱼精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些书籍。人类的书籍在水里是要泡坏的,可这些书都被鲤鱼精贴心的渡了一层透明的灵气膜让它们与水隔开来,可见鲤鱼精对这些书的珍重。
“不过你说她藏哪儿去了?”泉柯四处走了一圈没发现这石洞还有其他的房间。
暮幽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于那张床榻上。泉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很整齐的床榻,没什么特别之处。暮幽抬步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最后在床榻旁站定。
泉柯走过来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暮幽轻蔑的朝着床榻上的谁笑了笑,突然抬手在虚空中划了几下,嘭的一声面前似乎有玻璃应声而碎。泉柯望着床榻上突然出现的鲤鱼精,她居然就藏在这默默看着她和暮幽在她的家里胡乱逛着。
好一招灯下黑。
鲤鱼精惊恐的望着二人,黑色的鱼尾还在渗血,染红了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