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膛处伤口合拢。
手术完毕。
苏晗烟脱掉沾满鲜血的手套,如释重负地松口气,封景毓立刻就搀扶着她在旁边坐下,程海宴也立刻倒了温热的茶推送过来,急切询问:
“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苏晗烟回答的干脆,但神情却有些为难,“但是他醒来应该也清醒不了太久,就会重新被第二人格给操纵。”
“啊,为什么?”程海宴搞不懂了,“你刚刚不是说手术很成功的吗?”
“现在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苏晗烟感觉自己一阵隐隐牙疼,“总之我现在得立刻将他给送回去了,否则这一下丢了好几个小时,万一内官发现不对就不好解
释了,至于他体内的麻药应该药效也快过去了,最迟两个小时就能醒来,等我了解了全面真相,再来给你们解释。”
程海宴虽然好奇地抓心挠肝,却也没有再追问了。
等苏晗烟带着还在昏迷中的北歌国王消失后,程海宴便又恢复了无聊。
封景毓去收拾苏晗烟手术后留下的烂摊子了,不仅要全面清洗消毒那些用过的器皿和刀具,甚至擦血的棉球也得捡起来,那床单被罩都得清洗干净。
封景毓也不叫累,凡事都亲力亲为,也不磨叽。
程海宴也从一开始仿佛见了鬼变成了现在司空见惯的模样。
她百无聊赖,就翻找出来胸口处贴身带着的一封信。
那是苏易臣给她送来的信。
信里只是一些询问她是否安好的话语,并未直抒胸臆地说什么情话,但字字却都能看出苏易臣对她的珍重和爱意,只是一封信,她却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甚至还贴身带在了身边多日。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可能……程海宴想,是她这段时间太孤独了,所以才想带在身边做以安慰的吧。
将一切都打扫干净了的封景毓折返回来,就看到程海宴正怔怔地摩挲着手中一封快发黄了的信件,他眼神微动,在她旁边坐下,状若漫不经心地问:“你之所以跟着本王和烟儿来北歌,是想着尽快解决极阴玉佩的事,好回京都是吗?”
“是。”程海
宴承认的干脆。
“回京都是为了见谁?”
程海宴停顿了下,“王爷不妨猜一猜?”
其实从这封被她摩挲地都已在隐隐发光的信件里,封景毓也能猜测出答案。
但他还是隐隐地抱了另一份期待。
“端王在你离开京都之后,过得很是落寞,他夜夜宿在敦亲王府,惹了风寒高烧不退也不肯离开,若非苏将军意外发现,怕是他是直接病死在敦亲王府……”
“苏将军也去了敦亲王府?”程海宴却着重于了另外的重点,她眼睛微微发亮,像是羞赫又像是欣喜,“苏将军定然是替我把那不速之客赶出去了吧?”
封景毓噤声沉默。
他的沉默在程
海宴看来就是默认,于是程海宴就又笑了起来,丝毫都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苏将军人可真好。”
“……”
封景毓沉默了很久,看着程海宴如视珍宝地将信件叠放整理才重新放回了贴近心口的位置,他终于没忍住开口:“你真的不喜欢端王了吗?”
“已经脏了的衣服,王爷你还会继续穿吗?”程海宴却答非所问。
封景毓明白她的比喻。
所以他道:“衣服脏了可以洗,洗干净后的衣服未必不能再穿。”
“可你我身份显赫,不缺金银,如果我愿意,我甚至可以一天能换不同的十套衣服,新衣服我都穿不过来,那么我又凭什么要去穿一套洗过了的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