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三更时分,谧夜静沉,整个驿站里不说是否安静到了针落可闻的地步,但突如其来的一阵吵闹动静,却也明显不符合常理。
追影立刻道:“王爷王妃稍等,属下前去查探一二。”
“小心。”封景毓隐隐察觉到外面似乎来者不善,但现在他还不能确定外面的人是冲着什么而来而闹。
“是。”一个眼睛,追影就已心领神会。
房门重新掩上。
苏晗烟屏气凝神,但手刚触到男人的手臂时,就被其冰凉的触感吓了个激灵,“我的老天啊,这人的体温怎么这么凉?”
封景毓能也上前查探了下。
确实很凉。
犹如冰块。
“水猴子
一天有将近十个时辰都得浸泡于水里,所以体温自然要比常人冷一些,而他可能还去了寒冬时节的北歌海域,所以才会这般冷。”
啧。
受罪啊。
苏晗烟不由地惋惜地叹了两声,她伸手拨弄了下男人手臂处类似鱼鳍的东西,不动还好,一动就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冲击。
“这个鱼鳍竟然是长在他身体里的。”苏晗烟仔细检查一圈,终于在男人内手臂处发现了一道颜色极为浅的长疤,她神色肃穆地解释说,“应该是在幼年时分他就被人划破了手臂,还将活鱼的鱼鳍硬生生安在了体内,时间长了后,这鱼鳍自然而然地,也就为他所用了。”
说罢,苏晗烟又凝重地
啧了声,“若都是花草树木,切开移植嫁接也就罢了,可人类是人类,鱼是鱼,生物系统都不一样,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做?这还好,他命大,还是没产生什么特别大的排斥反应,否则他被移植了鱼鳍又能活几天?”
封景毓也眉峰微微下压。
鲛人泪前些年在大陆上流堪称是千金难求,而北歌却在几十年前就再不往外出售鲛人泪了,以至于现在的鲛人泪价钱高的要命,却还是有价无市。
人为财死。
为了钱,什么事都做不出来呢。
移植个鱼鳍,调教出几个水猴子而已。
相比鲛人泪能带来的受益,这些付出实在是微乎其微。
更何况,奴隶的命也能叫命吗?
不过蝼蚁。
封景毓心底也不由得生出几分唏嘘和感慨,而等苏晗烟刚看完了胳膊准确去搭上男人的手臂查探他的脉象时,追影却突然火急火燎地推门进来了:
“王爷,王妃!”
他面色着急,“外面来的是北歌王室的禁军,他们借口有人行刺了北歌国王,要挨家挨户地搜寻刺客,所以就来找了,我尝试和他们沟通,但他们根本不听,王爷,这,怎么办?”
“东陵和北歌如今虽然剑拔弩张,但无论是谁都不能先越雷池一步。”封景毓危险地眯起眼睛,“北歌王室的人也知道这点,所以才找了这么个绝对不能拒绝的理由。看来他们确实很着急,想要尽早挖出来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
。”
追影听明白了,可是侧耳听得外面的吵闹动静越来越近,他还是急了慌了:“王爷您快想对策啊,这间房是在驿站的最里面,还没有窗户能逃,可这里虽然偏僻隐蔽却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他们很快就能闯进来……”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命令:“这间房查过了吗?住的是什么人?”
紧接着就是驿站掌柜谄媚地解释声:“这间房是一个男人住的。”
“一个人?”
“呃,也可能是两个人。”
“废话少说,开门。”
……
随即。
身穿深紫色长袍的男人就一脚踹开了房门。
随即。
一个枕头砸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