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别说那传话的宫人,就连封景毓旁边的苏晗烟也跟着懵了。
注意到宫人瞬间皲裂的表情,她急忙悄悄拉住了封景毓的手,垫脚凑近他耳朵跟他嚼舌根:
“王爷,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呢,没必要跟皇上撕破脸皮,再说咱们也不能确定这尸骨真是丽妃娘亲娘亲的啊……实在不行你就先答应,咱们偷偷摸摸将尸骨带回来不就可以了吗……”
“不行。”封景毓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态度格外坚定,又不容置疑。
他站直身形,看向宫人时的眼神格外的冷峻坚定:“你回去跟皇上传话吧,就说,本王不愿意将这具尸骨扔出京都。”
“王爷您别为难奴
才了……”宫人表情为难,看着像是都快要哭出声来了,他只是来传个话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啊,“这是皇上的原话,奴才真没添油加醋呀,王爷您如果还是执意拒绝的话,这可就是抗旨不遵了……”
封景毓脊背挺直,态度坚决:“那本王就抗旨不遵。”
“……”
苏晗烟无奈地伸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
虽然头痛的不行,但心里却也能多多少少理解他几分。
宫人表情瞬间尴尬为难起来,苏晗烟生怕封景毓脾气上来使得几人都难堪,便上前两步拉住了宫人:“劳烦传个话,三山寺里的主持说这尸骨来历不明,担心是有人在其中做文章,所以王爷才大费周章将这尸骨带
回了京都,等大理寺查清这尸骨的来源,和背地里是否有人暗动手脚后,自然就会让这尸骨入土为安了。”
宫人面色为难,却也不敢真的和封景毓撕破脸皮。
就讪讪领命退下了。
苏晗烟急忙拉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封景毓回了落梅轩,坐下喝了几杯热茶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皇上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难道真是太子在背后推波助澜?”
封景毓没有说话。
没多时,追影火急火燎推门进来,将今日在京都里所听到的传闻说了一遍。
“镇江侯夫人?”苏晗烟差点没被气到咬碎一口牙,“居然又是她,前脚刚挤走敦亲王府,后脚居然就马不停蹄地向
太子投诚了?她怕是不知道她就是一个棋子吧,等这事闹大了后,镇江侯夫人必定就是那枪打出头鸟中的出头鸟!”
气死了。
那女人怎么这么没脑子?
嘴嘚吧嘚的。
是租来的,着急还吗?
听此,封景毓的反应倒是平平,许久后只沉声道:“太子是想看我和皇上反目,借此劝告朝臣尽快背弃我,而选择他麾下的阵营。”
“所以你绝对不能中计。”苏晗烟急忙认真叮嘱说,“有什么事就跟皇上说清楚也好,毕竟你们是亲父子是吧?这哪儿能有什么隔夜仇?我也尽快努力,争取早点拿出亲子鉴定的结果来……”
封景毓听着苏晗烟担忧的碎碎念,神
情却越发阴郁冷翳。
太子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着急了。
为何着急?
定然是因为担心太子之位会被他取而代之。
可——
他前几天才因敦亲王府的事跟皇上大吵一架,按理来说太子应当会觉得万般庆幸和轻松,不至于做出这种接近于狗急跳墙的事。
难道之间,还有什么隐情?
难道皇上,还没有断绝想把太子之位交给他的念头吗?
翌日,天色刚蒙蒙亮,封景毓蹑手蹑脚起身洗漱,穿戴整齐了前去上朝。
踏着清晨朝阳踩着白玉石板路,一步步踩进金銮殿。
本以为今日上朝必定是腥风血雨,谁知根本无人提及三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