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原本正在依次给银针消毒的苏晗烟手一抖,猛地就扎中了自己的手。
“嘶。”
她急忙去捂自己的手,等尖锐痛楚消散后,再埋怨似的去瞪他,“项少爷,您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隔墙有耳和祸从口出?”
项无月神情茫然又无辜:“我说的,字字肺腑。”
“字字千钧也没有用。”苏晗烟心情不好也懒得跟他周旋,“我有夫君的,我对你真没有什么意思。”
苏晗烟的话甚至直白到有些残忍了,项无月不由得眼睫微垂,神色居然有些落寞而可怜。
但苏晗烟心底并没有什么愧疚感。
她甚至还补充说:“咱们最好就保持着医患关系,你付钱给我,
我给你治病,三万两黄金到手,我就让你重新站起来。”
互相利用?
不。
这叫正常交易。
看到苏晗烟眼底的认真,项无月稍顿,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颌首表示同意知晓了,便顺着苏晗烟的指令重新躺了下来。
排毒的过程并算不得美好。
苏晗烟先是用银针刺激到项无月腿上的肌肉痛觉,再扎破特定的穴位后,最后才能将毒一点点从银针扎破的穴位上挤出来。
不能用麻药。
如果麻痹了项无月的痛觉,苏晗烟就很难分辨这毒到底有没有完全逼出来。
还不能让项无月被痛到精神恍惚,必须要他全程精神高度集中,这样她才能及时从他
给出的反应中决定下一针要落在何处。
项无月死死抓住床边的曼帐。
仿若万箭穿心又仿佛身上被万斤巨石死死紧压着。
他逃避不了,也挣扎不出。
痛得手背手臂、额间脖颈皆都青筋暴起。
痛到眼蒙白雾,痛到全身惊颤。
脑海却偏偏又格外的清明。
项无月身下的被褥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他总算听到耳际响起苏晗烟那声如释重负的长叹:
“可以了。”
项无月眼神恍惚了一瞬,一直紧绷的弦才总算彻底崩断了。
他甚至没听到苏晗烟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就直接头
一偏,彻底陷入了昏厥中。
而这边。
苏晗烟还在盯着从项无月体内挤出来的黑血,她越看越是愁眉紧锁,“不对啊,这毒我明明都挤出来了,按理来说他体内现在没有什么毒了,怎么却感觉这脉象还是格外的虚浮?”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感觉就像是……这个毒取出来了的同时,也有什么东西肆无忌惮地冲进了项无月的五脏六腑里。
苏晗烟不明白,这时候也只能决定等项无月醒来再好好盘问。
她回了小院,却在小院门口撞见了神色匆匆的杨长晏,杨长晏见到她就跟见到了主心骨似的,忙不迭凑过来压低声音禀告:“王妃,我已经找到了琼枝。”
苏晗烟眉
心一跳,“她在哪儿?”
“我将她捆在了外面的一处客栈里。”
“好,我这就去看看。”苏晗烟将药箱随便放回房间后,就跟着杨长晏离开了小院。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些的客栈门前时,杨长晏的神色却难得有些凝重:“不过王妃,我觉得琼枝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什么意思?”
杨长晏确定四处无人,才低声提醒道:“琼枝虽然的确跟您相貌一样,可她脸上却有着很长的一道疤。但是李成明明看到了那女子的样貌,却还要说那女子貌若天仙,并且还对她脸上的疤只字未提,这不正常。”
李成就是那个亲眼见到那神秘女子的士兵。
苏晗烟猛地醍醐灌顶。